她怒從心起,利落地給了尉遲一耳光,氣衝衝地快步離開。
尉遲北辰摸了摸臉頰上的五個紅指印。
嘖,寶衣妹妹不願做妾,竟然想做他的正室夫人。
真是太不知足了!
他正要去追南寶衣,目光忽然落在遠處。
濛山書院依舊燈火通明。
他眼底掠過一絲上位者的睥睨,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才轉身去尋南寶衣。
……
終於到了中秋那天。
南寶衣站在房中,對著銅鏡細看。
鏡中少女穿一襲雪白精致的道袍,寬袖輕紗,乾淨輕盈,發髻上戴一頂白玉小冠,額角垂落幾縷碎發,襯得小臉白嫩清雋。
她刻意描畫出入鬢墨眉,更顯風流蘊藉,雌雄難辨。
南寶珠坐在窗畔,抱著一隻白鶴梳毛。
她抬眼,看了看自家小堂妹的裝扮,又看了看滿屋掛著的水墨畫,畫上郎君年輕英俊,或嗔或笑,全都是蕭弈。
這些畫,是嬌嬌這幾天空閒時畫的。
她心疼嬌嬌,叮囑道:“也彆光顧著幫季蓁蓁論辯,若有合適的郎君,嬌嬌也可以找機會為自己打算謀劃。彆總惦記著蕭弈。”
南寶衣整理好腰帶,抬頭,朝她溫和一笑:“我記下了。”
南寶珠臉紅。
怨不得季蓁蓁喜愛嬌嬌,嬌嬌這樣笑起來,實在是太好看了,她這個日夜相對的堂姐都受不了!
……
南寶衣來到濛山書院。
今日書院貴客眾多,全是來求娶季蓁蓁的。
她進去之後,因為容貌過於好看,立刻成為焦點,眾人以為她也是來提親的。
有嫉妒的世家郎君,忍不住出言嘲諷:“大雍名門世家眾多,我從未見過你。你是哪家的人?可有名帖?濛山書院今日招婿,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參加的!”
南寶衣沒搭理他們。
她四顧,沒看見季蓁蓁。
也是,這大廳裡坐著的都是郎君,她一個姑娘家,怎方便獨自出來拋頭露麵。
“喂,問你話呢!”
那些被搶了風頭的郎君,紛紛質問。
南寶衣仍舊不搭理他們。
不僅不搭理,還找了個席位從容落座。
有身穿道袍的世家郎君,一甩麈尾,陰陽怪氣道:“這年頭,阿貓阿狗也敢學人穿道袍。鄙人不才,師從長春山人。當朝國師一品紅,乃是鄙人的祖師爺。這位小郎君,不知師從何處,可敢報上名來?”
南寶衣閒散自在:“以萬物為師。”
廳堂裡,緘默了一瞬。
雖然這句話和“沒有師父、野雞流派”是一個意思,但聽起來莫名的有格調、莫名的高深莫測是怎麼回事?
廳堂外,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道袍紗冠的年輕男人,眉間一點朱砂痣,把玩著牧笛,正慢悠悠跨進門檻。
眾人連忙起身行禮:“國師!”
一品紅示意免禮:“今日論辯,季山長請本座前來主持做媒,大喜日子,諸位不必多禮。”
那名身穿道袍的世家郎君,趁機告狀:“祖師爺,這位小郎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自稱以萬物為師,實在有辱咱們道門規矩。懇請祖師爺將他逐出書院,以免玷汙今日論辯。”
一品紅望向南寶衣。
小師妹穿著道袍,風流高潔,如山中仙子。
就是這小東西,分走了師父的寵愛。
也是這小東西,毀掉了他徒兒的帝王命。
眼底掠過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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