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就想讓你吃到啊!”
少年眉眼桀驁,一臉理所當然。
南寶衣心中微暖。
她檢查過傷勢,道:“我先幫你包紮一下。”
樹林裡長著藥草。
她摘了一捧止血的草葉,在平整的石頭上搗爛,認真地敷在尉遲北辰的傷口上,又取出白手帕,仔細包紮在他的腳踝上。
尉遲北辰垂眸看她。
樹林裡陽光細碎,南家的小女郎,穿一襲雪白道袍,上藥的動作細致而溫柔。
她把手帕係成蝴蝶結,仰頭問他:“疼不疼?”
尉遲北辰仍舊看著她。
不知道是誰惹了她傷心,那雙亮晶晶的丹鳳眼泛著紅,白嫩的小臉上掛滿了細碎淚珠,像是一株沾滿秋露的芙蓉,搖一搖,就會落下很多晶瑩剔透的露珠。
尉遲北辰心中微動。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為她擦去淚珠。
他認真道:“你哭什麼?”
南寶衣彆過臉,避開他的手。
她自己擦乾淨淚水,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扶著少年站起身:“我扶你回屋。”
尉遲北辰“嘁”了聲,掙開她。
他自個兒蹦跳著往前走了幾步,回頭,驕傲地豎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洋洋得意:“小爺是什麼人,江南金陵扛把子,一點子小傷,也需要女人攙扶?埋汰誰啊?”
“還扛把子,真不知羞!”
南寶衣沒好氣。
尉遲北辰笑嘻嘻的,一瘸一拐,與她往山中樓閣走去。
蕭弈靜靜跟在後麵。
深邃英俊的麵龐,始終透著陰冷。
終於回到樓閣。
南寶珠坐在樓台美人靠上吃茶,遠遠看見他倆回來,正要歡喜地打招呼,視線落在遠處,瞧見那個一襲玄黑錦袍的男人,她悚然一驚。
蕭弈竟然跟來了!
嬌嬌和尉遲還在說話,他們肯定還沒發現!
南寶珠如臨大敵,急忙拎起裙裾匆匆下樓。
“嬌嬌!”
她牽住南寶衣,下意識把她護在身後。
南寶衣愣住:“小堂姐?”
南寶珠緊張地盯著蕭弈,低聲道:“快看啊,他來了!他帶著嫉妒走來了!”
南寶衣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注意到蕭弈,剛剛被當眾批評的羞恥,又浮上心頭。
她抿了抿櫻唇,譏諷:“前些日子,雍王殿下曾賭咒發誓,若是再來看我,他就是那潑皮無賴言而無信的狗。他金口玉言,又怎會出爾反爾?料想,隻是在山中迷了路。”
南寶珠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原來如此。雍王殿下,您若是走岔了路,我派侍女送您下山啊?”
蕭弈麵無表情。
他從寬袖裡取出一封信遞給南寶珠,可陰沉沉的目光,卻始終盯著南寶衣。
“信?給我的?”
南寶珠微怔。
她接過,拆開來才知道是寧晚舟的信。
說是這段時間去軍營曆練,叮囑她不要太想念他。
南寶珠翻了個白眼。
沒有那小屁孩兒天天騷擾爬床,她在山裡吃好睡好,過得不知道多麼快活,怎麼可能想念他!
她把信箋塞進袖袋,挽住南寶衣的手,下了逐客令:“信已經收到,雍王殿下若是無事,煩請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