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皆白。
少女一身紅衣勁裝,長發挽成利落的高髻,毫無珠釵妝點,如一捧烈火,正在雪地中練武,身形敏捷的幾乎難以捕捉到。
紅裙颯爽。
少女回眸,丹鳳眼與沈皇後如出一轍的清冷霸道,她出拳的方向,枝椏亂顫,大雪翻飛,雪花簌簌撲向她的麵龐,凝結在眉睫上,更襯得少女眼若利刃,麵龐冷豔。
隻一眼,南寶衣就斷定,這少女就是帝姬蕭青陽。
蕭青陽立在雪地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沉穩收勢。
她接過宮女呈上的帕子,一邊擦汗,一邊冷眼睨向南寶衣。
這姑娘看起來比她小,穿嫩鶯黃交領上襖,搭配緋色丹砂羅裙,雲髻上戴著珠釵,嬌嬌氣氣地撐一把紅紙傘,小臉白嫩如雪,倒也算得上嬌美殊麗。
她把帕子丟給宮女,踩著牛皮靴子走到南寶衣跟前。
伸出食指,挑起南寶衣的下頜。
小姑娘眉眼乾淨清潤,到底是他的堂妹,與他生得一般好看,而且眼神清亮堅定,看著就像是正道上的人,就是嬌弱了點。
蕭道衍,眼光還是不錯的。
她抬了抬下巴:“你就是蕭道衍的小王妃?”
語氣聽不出善惡。
南寶衣訕訕。
這種問題,叫她怎麼回答?
這位帝姬一看就是我行我素慣了的,很有自己主意的樣子。
想勸她嫁給魏家嫡長子,看似簡單,實則難如登天啊。
她隻得避而不答,福身行禮:“給殿下請安。”
遊廊的世家貴女們都圍了過來,想來都是蕭青陽的玩伴。
她們打量過南寶衣,為首的女子鄙夷道:“未來嫂嫂,彆和她說話,她是商戶女,高門寒戶雲泥之彆,她不配與咱們一塊兒玩。寒門的東西,臟得很呢,咱們碰都碰不得的!”
南寶衣詫異地望向女子。
臉生。
可她親昵地稱呼蕭青陽“未來嫂嫂”。
她該是魏家的女兒。
她又梳著新婦發髻,想來,就是新嫁給沈議潮的魏楚楚了。
南寶衣情不自禁地多看了魏楚楚幾眼。
容色雖然姣好,卻抵不過寒老板風情萬種。
口吻和沈議潮一般無二地居高臨下、優越感良好,也算是很有夫妻相了。
她為寒老板感到不值。
她不卑不亢:“沈夫人既然看不上寒門的東西,不如先把你這身蜀錦襖子脫下來?這身衣裳是我南家布莊所製,正是你口中的‘寒門的東西’,你碰都不該碰,穿在身上,豈不是有損你沈夫人的格調?”
“你……”
魏楚楚被噎住。
她咬牙,忽然得意冷笑:“我知道,你是阿兄院子裡,那個女人的閨中密友。你們的所有事情,夫君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南寶衣小臉清寒。
沈議潮……
還真是個好夫君啊!
魏楚楚更加得意:“像你們這種寒門女子,一門心思攀龍附鳳,妄圖嫁給士族子弟,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惜啊可惜,寒煙涼哪怕賠了清白,也沒能叫夫君納她為妾。不瞞你說,我剛過門第二天,就叫人抽了寒煙涼五十五鞭,她當時叫得可淒慘啦,我——”
“砰!”
南寶衣猛然把她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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