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雙頰緋紅。
二哥哥和他的親友團,就不能暫時忘記“鬥雞”這個詞嗎?
她又疑惑道:“對了,寒老板怎麼進宮了?”
寒煙涼望向沈議絕。
他正抱著水囊飲水,俊臉上毫無表情。
她抬手掩唇,蘭花指微翹,湊近南寶衣的耳朵,嗓音柔美:“這廝舍不得離開我,去哪兒都想帶著我……連進宮參加宴會,都要與我結伴同行。”
南寶衣眼睛睜得圓啾啾。
想起那日小宅院,親眼看見沈議絕抱著寒老板上馬的情形,她對寒老板的說辭很是信服。
沈議絕擰緊水囊蓋子,沉聲:“又在編排什麼?我隨身帶著你,不過是怕你跑了,打算親自盯著。”
寒煙涼正兒八經:“是是是,將軍就是怕我跑了。”
明明是複述他的話,聽起來卻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沈議絕語噎。
南寶衣對寒煙涼佩服得五體投地。
“南寶衣。”
清越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沈議潮帶著魏楚楚,就站在不遠處。
魏楚楚梨花帶雨,正挽著他的手臂,想來是已經告過狀了。
南寶衣福了一禮:“沈小郎君。”
沈議潮不著痕跡地掃視過寒煙涼和沈議絕,眸子裡掠過煩躁。
阿兄越來越過分,竟然把寒煙涼帶進了皇宮。
甚至,還接受她的香帕,喝了她遞來的水。
他就不怕水裡有毒嗎?
他不好對兄長和寒煙涼發火,隻得把那股怨氣撒在南寶衣頭上,冷冷道:“楚楚說,你欺負了她。終究隻是個商戶女,你哪來的膽子,羞辱士族貴女?”
“我有沒有欺負她,公主殿下自有決斷,無需沈小郎君出麵。”
南寶衣走進練武場。
她梳高髻,額間垂落幾縷微卷的鬢發,嫩黃窄袖勁裝筆挺,腰間勒一根皮革細腰帶,襯得少女纖瘦高挑,英姿颯爽。
她負手轉身,微笑,朗聲道:“沈二夫人可敢一鬥?”
世家郎君都被吸引。
這位南家小女郎真有趣,濛山書院論辯,憑一己之力駁倒世家子弟,又進司隸衙門為女官,還在金殿上從容不迫地證明了姐姐的清白,在長安城中可謂聲名大噪。
今日又要單挑魏家楚楚。
有意思得很!
魏楚楚咬著下唇,緊緊挽著沈議潮的手臂。
她一個世家貴女,怎麼能不顧形象地下場鬥毆?
若是在眾人麵前輸了,該有多難看啊!
沒見她情敵也在場嘛,生得一副狐狸精模樣,她容貌本就比不過,若再弄花妝容……
南寶衣挑釁:“沈二夫人敢罵彆人攀龍附鳳,敢指使侍女鞭笞彆人,卻不敢親自應戰嗎?什麼世家貴女,原來所謂世家,都是一群膽小的鼠輩!”
這話,可算戳到在場眾人的死穴。
女郎們紛紛起哄:
“楚楚,彆猶豫,上啊!”
“不錯!楚楚,給她點顏色瞧瞧!”
魏楚楚咬牙。
她們叫得歡騰,敢情上場打架的不是她們!
“夫君……”
她撒嬌般晃了晃沈議潮的手臂。
沈議潮隻是悄悄望著寒煙涼。
她捧著水囊和香帕,正嬌笑著仰起頭,也不知在和阿兄說什麼。
他微惱。
那個狐狸精,定然是在勾引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