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啊,蕭家的小帝姬,在那一刻武功儘失,被難民們狠狠糟踐,直到悲慘地失去性命。你五哥終於找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血,毫無尊嚴地躺在泥土裡,漂亮的臉蛋被啃噬一半,像是腐爛的蘋果。”
南寶衣臉色慘白。
握著金絲團扇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榴花夫人的幻境,能讓人直麵最深的恐懼。
原來帝姬夢中的那個人,不是秀秀,而是她自己?
許是火爐太熱,南寶衣滿身都是汗。
她死死盯著慧敏:“人不可能起死回生。如果帝姬死了,那麼現在活蹦亂跳的蕭青陽,又是誰?”
“不可能起死回生?”慧敏撫掌大笑,“你自己不就起死回生了嗎?當時你五哥何其絕望,他抱著帝姬的屍體四處求人,那卑微磕頭的模樣,哪還有少年遊俠的意氣風發?終於,他求到了我的頭上。
“我告訴他,人的生死皆有定數,有人生,就必定有人死。如果他願意把心臟讓給帝姬,那麼我可以用蠱術和符水,勉強試試能否救回帝姬。而他,答應了。”
南寶衣腦海中“嗡”地一聲震顫。
她清楚地記得,那日禪房裡,帝姬為五哥哥上藥時,五哥哥心口前那一道深深的疤痕。
“你以為你五哥為何要出家?”慧敏嘲笑,“他沒有心,隻靠蠱蟲在體內運轉,他活不長啦!既然活不長,那麼乾脆當一回不孝子,當一回薄情郎,叫南家,叫帝姬,對他徹底失望。也不至於在他離世時,為他傷心難過。”
南寶衣渾身輕顫。
她緊緊握著扇柄,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就連指腹都泛著蒼白顏色。
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麵頰滾落。
將嫁衣染成深紅。
她抬起猩紅淚眼,問道:“為何帝姬不記得過去的事?”
“悲慘至極的往事,自然需要刻意遺忘。她在潛意識裡,將自己的經曆,嫁接到了秀秀的身上。當然啦,在你五哥的報複之下,秀秀最後的下場比帝姬更加淒慘——誒,這些都不是重點!”
慧敏侃侃而談:“我救活了蕭家帝姬,趁她昏迷時取了她的活血研究,可惜受南承易的心臟影響,她的血已經不再特殊。我實在無法,隻好再度返回萬國寺,伺機等待彆的蕭家皇族。”
撥雲見月。
一係列的因果,都在南寶衣麵前清晰起來。
原來慧敏今夜的目標,是二哥哥。
她自投羅網,成了引誘二哥哥上當的魚餌。
她努力咽下淚意,從容地搖了搖團扇:“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應該聽說過,我無法生育,雍王與我也已不再是夫婦。他並不愛我。就算你殺了我,他也不會出現。”
慧敏慈藹而溫和:“南姑娘,你實在是太過妄自菲薄。兩世了,他怎會不愛你呢?如今時辰尚早,他大約還在找來的路上。我便做一回好事,叫你看看黃泉過往吧。”
他取了一枚鮮紅蠱蟲,隨意扔進火爐。
老人感喟:“往生蠱,取骨灰和荼蘼花,問春夏秋冬借三十六種花魄,向月光討半縷精魂,經九九八十一道程序製成,天底下僅此一顆,貴重得很呐。”
火焰騰地一竄而起。
南寶衣眼前掠過重重影像,依稀回到當年盛京皇宮。
她蜷縮在冰窖深處,眉睫被霜雪傾覆。
有人跌跌撞撞地推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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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事,隻寫了兩章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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