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像從前那般給南寶珠一個爆栗子,可是念起她近日出嫁,她眼眶紅了紅,終究還是忍住了。
江氏親自抓了一把棗夾核桃,慢慢放進南寶珠的掌心。
她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啞聲道:“多餘的話,娘親就不說了。如果將來被寧晚舟欺負,隻管回來告訴娘親,知道了嗎?”
南寶珠握緊那一捧棗夾核桃。
她鄭重地點點頭。
南寶衣陪著南寶珠,去鬆鶴院拜彆了祖母。
又依次拜彆府裡的其他長輩,才乘坐花轎,往鎮國公府而去。
此時國公府賓客盈門,熱鬨非凡。
南寶衣擠在觀禮的人群裡,看著姐姐和小公爺拜天地,握緊了小手帕,大約是因為過於喜悅,不知不覺就哭得小臉紅紅。
蕭弈站在她身側。
他莞爾:“南嬌嬌,你是多大的姑娘了,還哭成這副模樣。你瞧,對麵的小孩子都在笑話你。”
南寶衣難為情地擦了擦淚花:“我這是情之所至,你懂什麼……”
司儀的高唱聲中,結束了拜堂大禮。
寧晚舟和南寶珠步出青廬,往新房而去。
南寶衣隨蕭弈入席,舉目四望,賓客們非富即貴,長安城有頭有臉的世家貴族,幾乎全部到場祝賀。
女方這邊送親的代表是南承禮。
他鮮少與長安貴族打交道,因此舉止之間頗有些拘謹。
連飲了幾盞酒,他鼓起勇氣來敬鎮國公府的人。
他對鎮國公寧肅道:“國公府世代忠良,我遠在西南時也有所耳聞。妹妹能嫁進國公府,是我們南家有幸。這杯酒,小子敬您!”
寧肅打量南承禮,眼中流露出幾分欣賞。
他端起酒盞,笑道:“世人賤商,我卻覺得商人能言善辯,聰慧果敢。我家阿舟桀驁任性,他娶寶珠,是寶珠受委屈了。”
說完,飲儘了杯中酒。
長公主被人請出去說話,不在宴席上。
南承禮又先後敬了寧渝和她的夫君裴子期。
行至寧繁花和陸家這一桌,南承禮端著酒盞的手微微一緊。
陸家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他。
陸夫人黑著一張臉,低聲數落:“繁花,夫妻吵架再正常不過,可你吵完架就跑回娘家,算什麼事兒?你是婦人,要遵婦德,你該哄著阿硯,而不是等阿硯主動低頭。你還好意思板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陸家欠了你!”
“阿娘說得對。”陸硯冷笑,“她自己生不出孩子,連帶著壞了我陸家風水,叫我其他妾室也懷不上,她還有臉跟我吵架!寧繁花,趁著長公主還沒回來,你趕緊給我笑起來,萬一叫長公主發現端倪,又要罵我不疼惜你!可你捫心自問,你一個壞我家族風水的女人,值得夫君疼惜嗎?我娶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南承禮看著寧繁花。
少女身姿纖弱,像是不堪風霜的嬌花。
纖細的眉頭始終鎖起,杏眼中藏滿了黯然。
在娘家時,陸家人就敢如此張狂。
若是在陸家,她又是怎樣艱難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