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恨不得縫住他的嘴!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再想躲起來已是來不及,她左顧右盼,示意裴初初和阿弱躲到衣櫥裡,又拿起妝鏡台前的一盒眉黛,匆匆搓黑自己的掌心,胡亂抹在臉上。
土匪霸道,見色起意。
遮掩容貌才是上策。
她走到蕭隨身邊,恭聲道:“我家公子路過寶地,想借宿一晚,不小心打攪了各位大哥飲宴的雅興,懇請各位看在佛祖的份上放我們一馬,我們明日就會啟程離開洛陽城。”
言外之意,他們不是本地人,不會告發他們的惡行。
土匪們對視一眼。
為首的莽漢明顯不信,操起三環大刀,一手拽過那位美人的長發,怒聲:“他們是什麼人?你是不是偷偷報官了?!”
美人嘴角滲血,被蹂躪得十分淒慘。
她扶著長發,啞聲回答:“我沒有……他們與我是老鄉,爺,您放他們一馬,好不好?求您了……”
莽漢鬆開手,打量蕭隨的衣袍和佩玉,冷笑:“送上門的生意,豈有不做的道理?兄弟們,給老子把這小白臉抓起來,這般好皮囊,是個雄的爺也喜歡,哈哈哈哈哈哈!”
土匪們跟著哄笑。
轉眼之間,走廊裡刀光劍影,形勢險峻。
南寶衣還沒想好對策,就被蕭隨推到旁邊。
他道:“去太守府搬救兵。”
南寶衣踉蹌了幾步,定睛望向蕭隨,病弱的美少年,從袖中抽出一把折扇,身形飄逸如遊龍,竟然和那群土匪打了起來!
南寶衣咽了咽口水。
蕭隨,真的身體虛弱嗎?
短短十幾個回合,他不僅沒有身處下風,反而撂倒了幾個壯漢。
南寶衣不再猶豫,轉身往寺廟外麵飛奔而去。
寺門外的白石栓馬柱上,拴著土匪們的十幾騎駿馬。
她解開一匹馬一躍而上,疾馳離去。
平等寺裡。
蕭隨撂倒了七八個土匪,一手撐著美人靠劇烈咳嗽。
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連白紙折扇也沾染上梅花般的血漬。
燈籠血染,他臉色蒼白如紙。
莽漢白白折了那麼多兄弟,怒不可遏:“格老子的,給我殺了他,誰殺了他,老子重重有賞!”
“且慢——”
蕭隨出聲。
他聽著馬蹄遠去的聲音,抬起眼睫,突然綻出一個妖孽般的微笑:“讓我與你們首領談談?”
……
洛陽古城,巍峨古樸。
綿綿細雨也阻攔不了夜市的熱情,來自異族的胡姬當街賣酒,被雨水沾濕的紅羅裙勾勒出窈窕曼妙的身段。
南寶衣來不及欣賞她們的萬種風情,駿馬像是穿過雨幕的一支羽箭,朝太守府方向一路疾馳。
終於抵達太守府,已是黎明。
她匆匆登上府門前的台階,正要叩門,府門卻從裡麵被推開。
幾名管事踏出門檻,議論道:
“咱們老爺真是轉了性子,平時一向吝嗇,今兒竟然吩咐善待地牢裡的那兩個囚犯,還要給他們準備好酒好菜。”
“嘿嘿,我估摸著,咱們老爺怕是看上那姑娘的美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