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穗著急地站起身,努力朝遠處眺望:“大表哥……”
南寶衣牽住她的手安慰:“穗穗你彆著急,我二哥哥行事很有分寸,不會對你表哥怎麼樣的。”
殷穗擔憂地重新坐下,一雙妙目仍舊死死盯著演武場。
寒煙涼悠閒地掰開橘子瓣,塞了一瓣到南寶衣嘴裡,笑盈盈問道:“甜不甜?”
“酸的……”
南寶衣小臉皺成一團。
她艱難地吃著橘子瓣,偷偷瞅了眼寒煙涼。
原來寒老板的生身父親,竟然是洛陽太守。
而她的母親……
她想著平等寺裡那個可憐落魄的女人,想告訴寒煙涼真相,卻又不忍說出口。
寒老板沒有快樂的幼年。
長大了,就連初次的戀情也遭到背叛,不僅在這段感情裡失去了清白,更失去了生而為人的尊嚴。
如果她知道了她母親所經曆的不堪,她會不會更加難過?
南寶衣緊緊捏著白玉扇柄,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寒煙涼捏了捏她的臉蛋:“與我客氣什麼?有話直說。”
南寶衣終究說不出口。
罷了,不如先想辦法救出那個可憐女人,重新為她編織一個乾淨清白的過往,再讓她與寒老板相見就是。
她假裝沒事的彎起眉眼,打趣道:“隻是好奇寒老板究竟喜歡誰。是舊情難忘的沈家小郎君,還是鐵血柔情的沈大將軍?”
寒煙涼莞爾一笑。
她似乎察覺不到橘子有多酸,一瓣一瓣地往嘴裡送。
杏子眼含著幾分涼薄,看了眼沈議絕。
對方仿佛時刻都在關注她,見她望過去,立刻微微點頭。
寒煙涼哂然一笑,收回視線,在南寶衣耳畔低語:“男人這種東西,薄情而又虛偽,沈議潮也好,沈議絕也罷,我一個都不喜歡。我呀,隻喜歡咱們南家嬌嬌。”
美人千嬌百媚。
說話時聲音又低又柔,倒是叫南寶衣鬨了個臉紅。
另一邊。
蕭弈和殷朝宗策馬來到演武場儘頭。
這裡種著大片垂柳,柔嫩的柳條垂落到地,一眼望去鬱鬱青青,根本看不清楚裡麵的情景。
兩人沒有打架,互相對峙著,都在打量對方。
過了片刻,殷朝宗率先道:“雍王有事想與我說?”
蕭弈微笑:“受殷老之托前來洛陽,他年歲已高,活不了幾年了。這輩子最後兩個心願,一是找到被拋棄的孫女,二是讓你成為洛陽之主。”
殷朝宗麵無表情:“那天烽火四起,阿翁率軍入長安,明明是去保衛皇族,卻反而被皇族扣押。雍王,你怎麼有臉提阿翁的心願?依我看,你來洛陽分明就是為了征服這座城池。隻可惜,我洛陽世家,絕不會效忠一個虛偽的皇族。”
他拒絕合作。
蕭弈挑了挑眉,並沒有感到驚訝。
能夠在殷家人眼皮子底下練就好身手,可見殷朝宗並不是簡單人物,他不甘屈居人下,他有自己的野心與智謀。
殷朝宗冷冷道:“如果雍王隻是為了奪取洛陽,那麼你可以回長安了。父親也好,我也罷,無論洛陽由誰掌權,都不會與大雍皇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