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穗呆呆抱著茶盞,完全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抱著茶盞往回走,她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踩在雲端上。
險些摔了一跤時,她才注意到懷裡的青瓷水盞邊緣,殘留著淺淺的口脂紅痕。
這竟然是她用過的水盞!
怪不得大表哥剛剛的表情那麼古怪!
怪不得他飲用之前特意轉了轉瓷盞,原來是為了避開她的口脂紅痕!
怪不得他問她,是不是在勾引他!
殷穗兩眼一抹黑,險些暈厥過去。
南寶衣和寒煙涼遠遠看著,笑得直不起腰。
這姑娘太害臊,不逼她一把,她總是逆來順受的小綿羊。
正歡樂時,寒煙涼瞥見蕭弈走過來,捏了把南寶衣的臉蛋,脆聲道:“南嬌嬌,我先撤啦,免得被大老虎嫌棄。”
她笑吟吟地走開。
蕭弈在南寶衣身邊坐了,隨意理了理織金箭袖。
南寶衣見他額頭一層薄汗,笑著給他打扇子:“二哥哥很欣賞殷朝宗?”
彆人隻當二哥哥和殷朝宗從演武場這頭打到了那頭。
她卻知道,二哥哥定然是和殷朝宗在柳樹林裡談了些什麼。
值得二哥哥親自談話,可見他很器重殷朝宗。
蕭弈拿起南寶衣用過的茶盞,就著那小小的口脂紅痕,飲了半盞茶,淡淡道:“他不願效忠皇族。”
“為何?”
蕭弈把玩著茶盞,想著殷朝宗那番話,沒有回答。
南寶衣想了想,提議道:“我與穗穗交好,或許可以讓穗穗勸一勸殷朝宗。”
蕭弈望向遠處。
殷穗一臉糾結地抱著青瓷盞,殷朝宗坐在角落,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少女身上,陰鬱的眉眼像是照進了陽光,比剛剛打鬥時明亮太多。
他叩了叩案幾,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對殷朝宗而言,殷穗是不是很重要?”
南寶衣愣了愣,不悅:“你彆想著拿穗穗威脅他,這樣做太不地道了。”
蕭弈哂笑。
他把南寶衣攬進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懶懶地拖長音調:“我們南嬌嬌,竟然是個很有原則的小姑娘。我知道啦,不用下作手段就是。”
因為要拉攏沈家兄弟,殷太守特意為一行人設了彆苑。
彆苑華美寬敞。
南寶衣和殷穗在水邊抓螃蟹。
柳樹下,蕭弈和沈議絕對坐而弈,寒煙涼坐在沈議絕身後,慵懶地單手托腮,垂著杏子眼看棋盤局勢。
風乍起,火紅的石榴花紛紛揚揚。
沈議潮沐過身,從廂房出來曬頭發,看見的就是這一幅畫卷。
他白衣勝雪,雙手籠在寬袖裡,垂落兩頰的烏黑長發令他看起來多了些清瘦風流,也多了些從前沒有的陰鬱。
他看見寒煙涼偏頭湊近阿兄,笑著說了兩句話,阿兄緊鎖的眉頭像是撥雲見月般打開,伸手落了一步棋。
他看著,表情複雜,唇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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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