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女兒,曉曉。
曉春深興奮的心情,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
她沉默著,慢慢往寺廟外麵走。
南寶衣跟在她身後好聲好氣:“殷太守意圖謀反,是朝廷欽犯。你要與那樣的男人在一起,隨你便。隻是曉師姑,動物尚有舐犢之情,更何況人?你想辦法幫一幫寒老板,好不好?”
走出平等寺。
曉春深仰起頭,望向寺門外栽種的石榴樹。
初夏的時節,榴花已經落儘,枝椏上結滿了青澀的小石榴。
風一吹,幾顆小石榴掉下枝頭,可憐地滾進了泥土裡。
她抓著裙裾的手緊了又緊。
過了很久,她道:“我會儘力而為。”
南寶衣鬆了口氣。
登上馬車的時候,她與曉春深對麵而坐,注視著她美麗的麵容,十分好奇:“曉師姑生得花容月貌,平時為何要用人皮麵具遮住臉?”
曉春深捧著一盞熱茶,嘲諷地牽動唇角:“就因為這份美貌,我被青樓當做了搖錢樹,更被土匪幽禁多年。對我而言,被廢去了武功,又沒有人庇佑,美貌隻是招惹禍患的負擔。”
南寶衣若有所思。
曉春深望向駕馭馬車的蕭弈。
杏子眼裡流露出豔羨,她小聲:“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南姑娘這麼幸運。他深愛著你,也保護著你,我看得出來。”
南寶衣臉頰微紅。
她不自然地他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蕭弈高大挺拔的背影上。
前世今生,二哥哥都在保護著她。
從今往後,她也會保護二哥哥……
黎明時分,馬車停在了老君山山腳下。
貴婦人們已經急不可耐地要上山見自家夫君,讓他們趕緊投降,好保住自家不被牽連。
南寶衣扮作侍女混在其中,要和曉春深一起上山。
隻是這裡軍帳簡陋,她想梳個雙丫髻,卻發現沒有發帶。
蕭弈撥弄著她蓬鬆烏黑的長發,解下腕間的發帶,仔細為她係上:“當真要上山?”
“嗯,曉師姑會掩護我的。”南寶衣抬頭看他,“我看過了地形圖,我會帶著寒老板從東邊小路下山,二哥哥記得接應我。”
蕭弈給她係了個蝴蝶結。
他眉目間藏著隱忍和擔憂,低聲道:“我與你一起去。”
南寶衣失笑:“哪怕扮成侍女,你的體型也依舊醒目,會連我一起暴露的,還是彆了。”
任務艱險,她還有心思開玩笑。
蕭弈板著俊臉,摸了摸她的腦袋,給她下了軍令狀:“十二個時辰。如果十二個時辰之後,我看不到你回來,我會親自率軍攻山。”
南寶衣彎起眉眼,學著他部下的模樣,對他拱手行禮:“遵命!”
小姑娘頑皮得很,一點兒也不害怕前路的危險。
蕭弈想彈她一個腦崩兒,手伸出去,卻是下意識地把少女擁入懷中。
他深深嗅了一口小姑娘秀發的清香,又拉起她的小手,把一枚信號彈放進她的掌心:“一旦遇見危險,立刻給我發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