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心沉默。
南寶衣彎起丹鳳眼:“善於謀略的幕僚固然很好,但赤膽忠心的部下也很重要。有周家大郎君這樣的人效忠二哥哥,我特彆開心。”
嘗心凝視著她的側臉,心裡很是佩服。
她們家王妃,懂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天底下,隻有王妃才配得上主子!
……
坤寧宮。
南寶衣把陸家查封出來的財物,仔細做成賬冊,恭敬地呈給沈薑過目。
沈薑倚著貴妃榻,越往後看,臉色越冷。
她譏笑:“這些年,陸家貪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好一個陸家。”
南寶衣低眉斂目。
心裡,卻打著小算盤。
她和二哥哥謀算至今,是為了把沈皇後推到世家的對立麵,逼迫那些世家,聯合起來反對沈皇後,架空她的權勢。
那麼首先要做的,是讓她的統治觸動到世家的利益。
她漸漸萌生了一個計劃。
她抬起丹鳳眼,恭敬道:“皇後娘娘,自打陸家被抄後,朝廷就空出了許多官職。微臣以為,是不是能適當提拔一些女子為官?”
世家把持朝堂。
那群老官,絕不可能容許大量女子上朝議政。
他們會因此憎恨沈皇後。
而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沈薑合上賬冊。
她眉眼沉靜,拿起放在小佛桌上的白狐狸麵具,細細把玩。
鏤空純金甲套,愛憐地拂過麵具。
她垂下卷翹的長睫,淡淡道:“這些年,本宮一直在選拔有學識的女子,隻是總也不能如意。既然你與本宮想法一致,那麼去做就是。”
南寶衣恭敬稱是。
她悄悄打量沈皇後。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歲月流逝,也絲毫不損傷她的美貌。
拋開她的毒辣不說,這些年她一直在反對男尊女卑,也一直在全國各地推行女子書院,哪怕成效並不顯著,但確實給了不少女子讀書的機會。
更何況,大雍近乎一半的土地,都是她打下來的。
沈皇後,她其實是相當有魅力,卻也相當複雜的一個女性。
像是洞穿了她的想法,沈薑睨向她:“在想本宮是怎樣的人?”
南寶衣連忙低頭:“不敢……隻是,隻是有些好奇,娘娘生得絕色傾國,又出身高貴,生來便擁有彆人窮其一生也得不到的東西,為何還熱衷於謀權奪勢、問鼎天下?”
沈薑嗤笑一聲。
她慵懶托腮:“本宮擁有的東西,看似很多,實則很少。南卿,外麵的人罵本宮心狠手辣,可是他們沒有經曆過本宮的痛苦,他們不懂本宮……他走後,這世上,再無人懂我。”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像是陷入了一場久遠而溫暖的夢境。
而她凝視著那張白狐狸麵具,目光是如此的柔軟。
那是南寶衣從未見過的柔情。
她不敢打攪沈皇後,行了個退禮,腳步極輕地退了出去。
她站在坤寧宮外,回眸望向這座巍峨高聳的宮殿。
這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沈皇後的過往。
……
像是為了滿足她的心願,那個了解沈皇後的契機很快到來了。
今日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