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舞著大剪刀,哭著衝進內間。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那一瞬,南寶衣頭腦一片空白。
她呆若木雞,混混沌沌中依稀記得,二哥哥在謝阿樓衝進來的那一瞬間,拽過錦被兜住了她的頭,也兜住了那香豔的一幕。
謝阿樓挑開帳幔,哭得淒厲:“薑歲寒——”
蕭弈慢慢抬起威嚴冷沉的鳳目。
四目相對。
謝阿樓的聲音戛然而止。
蕭弈俊美深邃的麵龐上,褪儘了花前月下的餘韻,隻剩咬牙切齒的滔天怒意。
他一字一頓:“謝姑姑夜闖本王寢屋,是想做甚?”
謝阿樓:“……”
她怔怔看著蕭弈,腦子裡緊繃的弦瞬間斷了。
咦,原來在外麵養人的不是她夫君,而是雍王。
她眨了眨眼。
她緩緩望向被錦被兜住頭的女郎,看是看不見的,但隱約能聽見被子底下傳出丟臉至極、委屈至極、惶恐至極的哭聲。
那是南家嬌嬌的聲音。
也就是說,剛剛在這裡醬醬釀釀的人,是雍王和南家嬌嬌。
薑歲寒並沒有偷偷養女人,住在這裡的是南家嬌嬌。
回味著剛剛香豔的那一幕,謝阿樓繃著俏臉,壓抑住驚喜尖叫的衝動,慢慢放下大剪刀,勉強露出一個端莊的笑容。
她退後兩步,實誠道:“誤會,都是誤會!原以為殿下和南司徒端莊自持,沒想到私底下這麼會玩。說起來,我那裡還有幾本很有趣的小冊子,殿下若是有興趣——”
“滾。”
“好嘞!”
謝阿樓馬不停蹄地滾了出去。
蕭弈望向被錦被兜住腦袋的小姑娘。
錦被輕輕抖動,她嚶嚶嚶地細聲啜泣,顯然是委屈極了。
他知道小姑娘看似大膽,實則臉皮很薄,被外人看見那一幕,不哭才奇怪。
蕭弈伸手,想要掀開錦被。
然而小姑娘從裡麵死死拽著,不肯叫他掀開。
他儘量放軟聲音:“南嬌嬌……”
南寶衣哭得更加厲害:“不給看,醜。”
那樣醜的事情啊,竟然叫謝阿樓親眼看見了!
她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謝阿樓那張嘴,定然會宣揚的滿城皆知!
蕭弈也頭疼不已。
他隻得安慰道:“謝阿樓看似乖張,但行事也算有分寸,這種私房事,不會在外麵亂嚼舌根。被子裡悶得慌,出來吧?”
被子裡安靜了片刻,傳出哭啞的聲音:“你保證?”
“我保證。”
南寶衣吸了吸小鼻子,這才慢吞吞從被子底下鑽出來。
她不敢直視蕭弈,垂著沾滿淚珠的睫毛,正要說話,陡然聽見院子裡發出一連串激動地尖叫:
“啊啊啊,當然是真的啦!我親眼看見的!”
緊接著便是薑歲寒驚歎的聲音:“臥槽想不到啊,他們竟然玩那個!南小五竟也願意?!”
餘味等人也被驚動,紛紛好奇問道:“發生什麼了?”
謝阿樓:“你們怎麼當婢女的,還不知道呢?就是你們王妃……”
她嘴巴叭叭叭的,不僅把事情倒豆子似的倒了個乾淨,還熱情地描述了屋裡的景致,添油加醋地渲染了氣氛。
寢屋安靜。
南寶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掉落,臉頰浮紅如胭脂,火燒火燎地滾燙,鵪鶉似的,不管不顧就要往被子底下鑽。
蕭弈及時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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