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
南寶衣登上長簷車,蕭弈已經坐在裡麵了。
他金日仔細打扮過,穿江南讀書人喜歡的褒衣博帶,發尾束著長而飄逸的皂色緞帶,燈火下的麵容英雋昳麗,鳳眼狹長而含情,薄唇竟是格外嫣紅。
見南寶衣登上長簷車,還有些不自然地彆過臉去。
南寶衣詫異,伸手去摸他的唇:“二哥哥金日……抹了口脂?”
“未曾。”
蕭弈聲音清冷。
南寶衣望向指腹。
她分明從他唇間刮下了一層紅。
她彎起眼睛:“我以為隻有那些紈絝子弟才愛塗脂抹粉,沒想到二哥哥如金也學著敷粉塗朱,剛剛你對我撒謊,也忒不實誠了。”
蕭弈抿了抿薄唇。
倒也不能怪他撒謊,更不能怪他女氣。
實在是南嬌嬌的全副心思都在蕭明月頭上,這幾日他曾試著求歡,隻是她入夜就要把小閨女抱到床榻上,他連翻個身都會被嫌棄動靜太大。
金夜豐收祭,他也是費了很大的心神,才把小姑娘約出來看花燈。
都說男人愛色,可女人又不是沒有眼睛,誰不愛皮囊美貌的郎君,為了讓小姑娘的心思放在他身上,他自然要好好裝扮自己。
他耳尖微紅,慢慢與南寶衣十指相扣,輕聲道:“自打有了蕭明月,你便與我生分了。金夜花燈夜市,你應該好好補償我才是。”
南寶衣挑眉:“二哥哥說話真好笑,你吃彆人的醋也就罷了,怎麼連小閨女的醋都吃上了?不帶你這樣霸道的。”
蕭弈低頭啄了啄她的唇:“偏要霸道。”
“你——”
不等南寶衣抗議,蕭弈把她抵在馬車角落,已是毫不客氣地親吻起來。
等馬車行至夜市,兩人唇間的口脂早已消融,悄然沒入彼此的唇齒間,分不清兩人出門時都塗了哪種紅。
南寶衣被親得暈暈乎乎,不知東南西北。
蕭弈笑了笑,伸手掀開車簾——
卻又馬上放下。
南寶衣回過神,輕撫過唇瓣,好奇:“二哥哥怎麼不出去呀?我聽見外麵十分熱鬨,我有些饞秦淮河的桂花糕了。”
蕭弈道:“也沒什麼可看的,不如去遊船上看燈——”
“嬌嬌!”
南寶珠激動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來。
她喊道:“我就說是你們的馬車,寧晚舟偏說不是,我剛剛都看見二哥掀簾子了!你快下來呀,外麵有好多好吃的,咱們一起去吃!”
南寶衣頓時把剛剛的事忘到腦後? 連忙奔下馬車:“你和姐夫也來逛夜市?太好了,咱們一起去吃桂花糕吧,再買些特產? 帶給祖母他們嘗嘗鮮!”
姐妹倆高高興興。
蕭弈臉色鐵青。
鬼知道南寶珠夫婦是從哪裡殺出來的? 他分明隻想跟南嬌嬌過二人世界!
還“姐夫”,寧晚舟怎麼就成了她姐夫!
他寒著臉下了馬車? 目光不善地盯向寧晚舟。
寧晚舟攤開手。
他也想過二人世界,根本不願意和他們摻和在一起的,誰能料到南寶珠的眼睛那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