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被他壓著,被他用深沉又彆有意味的目光凝視著,被他的溫熱的手肆意摩挲著。
她想推拒,想說追人哪有那麼心急的?
可是她做不到,她竟然還有些擔心自己說出這句話以後,沈念丞真就乖乖聽她的了。
分開的這兩年,阮凝沒有跟人做過那麼親密的事情。
她心底是期待的,尤其麵對沈念丞,她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一直壓抑著的情感正在迅速翻湧。
阮凝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毛衣,隨著沈念丞的動作,隻聽見“劈裡啪啦”的靜電聲音。
沈念丞托著她的腰肢,視線停在她的旖旎上,嗓音低沉地笑道:“還跟以前一樣。”
恰到好處,讓他愛得不行。
即使分開了兩年,但早就熟悉的兩人在這件事上更是契合。
溫度逐漸攀升,看著阮凝仰頸皺眉的模樣,沈念丞腰身不斷發緊。
阮凝被他弄得宛如脫水的魚,暗自吐槽他今晚的話格外多——
“阮凝,你怎麼不出聲?”
“……”
“阮凝,這個床太晃了。”
“你不動……它就不晃了……”阮凝艱難地說著。
“阮凝,我們去空調下麵。”
空調下是一張差不多有半個人高的長桌,阮凝隻瞥了一眼就猜到他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她被他摟進懷裡往長桌的方向走去,隻能認命似地罵了句:“禽獸。”
……
也不知過了多久,阮凝雙目失焦地望著天花板,眼波裡瀲灩卻遲遲未消。
沈念丞像是還有餘力似的,一會兒捏捏她的手,一會兒捏捏她的……,而後俯身吻住不罷休。
非要阮凝惱他,他才肯收斂。
瞧著阮凝是真的不願再配合,沈念丞隻能把人攬進懷裡,用手指繞著她的長發。
“這些年,你就是這麼想我的?”阮凝突然問道。
“當然不止,”沈念丞故意逗她,“要不是心疼你,你現在估計還在哭。”
阮凝恨恨地去掐他,軟綿綿的嗓音像是在撒嬌:“我要聽你認真說。”
認真說?
沈念丞眸光稍斂,伸手幫阮凝掖了掖被子,思索了許久,還是沒說話。
剛和阮凝離婚的時候,他總以為她是在鬨脾氣,他不滿她不說原由地就用離婚逼他低頭,所以也跟她犟著。
想到這兒,他忽地冷笑出聲。
後來,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阮凝對他的感情也已經徹底冷卻了。
他那個時候是真的後悔了,後悔沒有給阮凝多一點的體貼和解釋,後悔自己在這段婚姻裡的過於自信和冷性讓阮凝如履薄冰。
所以他除夕夜在雪地裡站了一晚,隻為了讓阮凝知道他是在懺悔。
但是阮凝好像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了,根本不願意再回頭看他。
於是,他逼著自己向前看,可關於阮凝的一切總是那麼深刻,他怎麼壓都壓不下去,他喝酒、抽煙、打拳都是在宣泄。
宣泄的是,沒有了阮凝以後,自己內心的孤獨。
思及此,他心中又湧出一絲苦澀。
末了,他撥開阮凝被汗凝在額頭的碎發,如視珍寶地在上麵印下一個輕吻,低沉著嗓音說:“這些事情用嘴說都不作數,以後我做給你看。”
阮凝聽他那麼說以後,以為他又要來一回,心下一慌,祈求著說:“不行了,今天真的不行了。”
沈念丞被她的反應逗得心情愉悅,軟下心在她耳邊溫聲說:“睡吧,我陪著你。”
可他也知道,不是他陪著阮凝。
而是,阮凝願意回來陪著他。
之前的那兩年對他來說太苦了,好在阮凝現在回來了。
-
阮凝第二天醒來的很早,外頭還下著大雪,她心裡歎了口氣,看這雪勢,估計他們還得困在山上十天半個月。
沈念丞的手還墊在她脖頸下,阮凝一側過身,他的臉就對著自己。
她乖乖地蜷在他臂彎裡,打量著他的五官。
沈念丞的睫毛很長,而且根根分明,此刻闔著眼,睫羽都能覆住眼瞼下至。
他眉弓稍稍突起,鼻梁直而鼻尖挺,就像是雕出來的一樣。
還有,他的唇形也很好看,就算麵無表情,嘴角也還有小彎鉤。
阮凝臉上溢著甜蜜的笑,她之前被沈念丞迷住其實真的是有原因的。
而現在這個人還願意為她俯首稱臣,她真的沒有魄力再多拒絕他一次。
在他這裡,她隻有認栽了。
她腰間的酸澀還有些明晰,想起昨晚的事情,阮凝擔心他腰腹上的傷口會不會又裂開,於是悄悄把被子掀開去看了一眼。
可她還沒看清,就被人按頭蒙進被子裡。
阮凝被他捉弄一通,氣鼓鼓地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沈念丞!你煩不煩?!”
作惡的人仍闔著眼,神情疏懶地勾唇笑道:“你不是要偷看嗎?”
偷看什麼啊?
阮凝從被子裡鑽出來,在他臉上咬了一口:“你現在怎麼變得那麼惡劣啊!”
沈念丞避而不答,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聲音捎著困乏:“陪我再睡會兒。”
“我不想睡了。”阮凝現在心情好,想出去看雪。
阮凝隨意地裹了件外衣,下樓時把樓梯踩得“啪嗒啪嗒”響。
她莫名地覺得這段日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過得幸福圓滿。
旅館的老板娘剛洗漱好,正在前台核對季度的賬本,阮凝朝她點頭一笑。
老板娘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朝她說:“山裡有信號了。”
“是嗎?”阮凝驚訝後點頭致意,“我知道了。”
此刻,她站在屋簷下,空曠的地上墜了一層絨絨的雪花,遠遠的一望,視線裡全是茫然的一片雪白。
她關掉飛行模式,消息開始一條條塞進來,她最先看到的是程渠發來的那條——
【程渠:阮凝,你現在跟沈念丞在一起了嗎?他找到你了沒?聽到你出事以後,他非要上山去找你,救援隊的人都上不去……】
阮凝垂下睫羽,這是一片雪花飄到了她的衣袖上。
她抬起來一看,瞬間一喜:“原來真的有六邊形的雪花啊。”
沈念丞這時來到她身後,從背影看,他都快把阮凝裹得沒影兒了。
阮凝回頭看到來的是他,忙指給他看。
沈念丞眼裡蓄著溫柔,待雪花融成水珠後,幫她把水滴拍去,而後把自己稍厚重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立在雪地裡。
阮凝前方是皚皚雪景,後方是他溫熱寬厚的環抱。
當冬日漸暖,阮凝更深刻地明白,愛他不是一時興起,是想跟他一輩子。
下一刻,阮凝回過身,踮腳摟住沈念丞的脖頸索吻。
而沈念丞配合地傾身,將這個吻加深。
大雪紛飛的日子裡,雪地裡擁吻的兩人渾然不覺得冷。
因為此刻,他們都感受到了彼此相聯的兩顆心是那樣溫熱又炙燙。
-
很久很久以後,阮凝在一幅廣告牌上看見了一句話——
“我愛你是從你這裡學會的。”
那一瞬間,她無比確信自己早已對過去釋懷。
---正文完---
2022126/櫻桃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