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話像是懇求,他自己已經起身,摘下手套,拍去鋪在膝蓋上的薄土。
林再思放下剛抬起的腿,她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不要怪小溪,她隻是過去被保護得太好,她和你父親之間的關係也很複雜,所以……”莊慈安想找個好聽點的說法,“現在,有些不近人情。”
林再思不說話,秦溪是怎麼樣的人她已經有了評價,反正不會深交,就不用改觀,更不需要彆人向她糾正。
“再思,介意我這麼叫你嗎?”
莊慈安看起來像是一位很尊重小輩的長輩,給予合適的關心,合適的禮讓。
林再思說:“隨便。”
……以及合適的理解,莊慈安聽出了她沒有明說的不喜歡:“林小姐,其實你也看得出來,你們很像,你長得像你父親,但你的性子,像你的母親。”
那她可不止倒黴,還十分悲哀。不知林磧對此怎麼想的,死得那麼早,留下這樣的爛攤子讓她一個人處理。
“你很愛她嗎?”
“我自然愛她。”
那不就好了,相愛的一家子,她一個外人為什麼要加入?
她很坦然,也很真誠:“祝你們幸福。”
莊慈安腳下一頓,對林再思的祝福有些意外,以致於他一時難以回應。
林再思也不需要他的回應。徐不言的提醒不知何意,林再思是個有自我意識的成年人,她有自己的判斷。身為贅婿的莊慈安看起來很溫柔,但是白切黑,兩麵派,笑麵虎她都見多了。
裝裝樣子到這種地步就行了,林再思深吸一口氣,又聞了一鼻子的花香,該死的,她拿手擋住鼻子:“莊先生,這兒有後門能出去嗎?”
她搞不清這秦家宅子到底什麼布局,不如直接離開,在外麵與鄔慮見麵算了。
“要走了嗎?”莊慈安從花圃邊走過來。
“嗯,聰明人不做無用功。”
“既然這樣,”莊慈安從兜裡摸出一把小鑰匙,“這條路直走個百米,有個後門,你可以從那裡離開。”
“鑰匙的話,從門縫推進來就行,還有,”莊慈安俯身摘下一朵半開未開的梔子,與那把鑰匙一起送到林再思手邊,笑著說,“好花助眠,林小姐,再見。”
花梗穿過扣眼,林再思把梔子卡在胸前的口袋裡,從門口走出去後,依言將鑰匙推了進去。她不太理解,既然這麼近,莊慈安為什麼不親自送她出來?
反正他都要再過來拿鑰匙。
算了,不重要。
林再思直接給鄔慮打電話,嘟嘟的忙音後,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她掛了電話,重新給鄔慮發了定位,然後找了棵樹,靠著。
怎麼回事?
林再思托著越來越昏沉的腦袋,要不是背後有樹,眼睛花著,她都快站不穩了。
“統哥?在不在。”
被關禁閉好久的係統得到了召喚,屁顛屁顛的:“宿主你叫我?”
“你那邊能檢測我的身體情況嗎,我覺得不太對勁。”
“啊,我看看,我看看——”係統拉出一條單子,什麼味道,等等,“宿主,你在做什麼,趕緊丟掉啊!”
林再思聽不懂:“丟什麼?”
“你不知道嗎,你剛才不是連茶都沒喝嗎?”
“說人話。”
“你對梔子花香過敏,過敏!”
林再思那顆重得不行的腦袋垂下。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那朵素白的花變已經成了靡麗的曼陀羅。
林再思在係統驚慌失措的催促中丟開,可是太遲了,她剛從梔子花圃那邊過來,她已經聞了好多的花香。
現在她的身上,都散著一股梔子花的香氣。她好像要爛在梔子花裡了,和那些發黃腐爛的液體一起死掉。
或許不知道就能克製,一旦知道,就徹底病發。林再思精神恍惚,搖搖晃晃,係統在說些什麼已經聽不見了,天地都在打轉,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