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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星期五晴
今天在英語卷子的閱讀理解裡看到一個詞:speakofthedevil
中文直譯,說到魔鬼,但翻譯過來叫做“說曹操,曹操就到”。曹操,梟雄也,《三國演義》裡寫他“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曆史流傳好人妻,但是也不至於要用他來替代魔鬼。
我知道英語老師不會說緣由,不是沒人會問,而是問了,她也不會說。
她隻會說:“這與考試無關,隻要知道是這個意思就好了。”
午休的時候我去了機房,在電腦上查了。
[這句習語源於16世紀,實際上是“SpeakoftheDevilandheear”的簡寫。以前人們認為世界上有魔鬼,如果提到魔鬼,可能魔鬼就會出現。所以這句話其實是警告人們不要談論魔鬼]
“SpeakoftheDevilandheear”和“說曹操,曹操就到”的確是異曲同工之妙。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說:“speakofthedevil”,誰會成為來找我的魔鬼?
林再思寫完,放下水筆,熟練地把這一頁撕下。拉開窗子,打開打火機點燃。
她的房間外有一個小小的陽台,從客廳那邊連過來,狹窄,不好走。黑夜裡刺眼的火光像海邊旭日初升時的金光倒放,沿著邊緣發紅的黑線將紙張蠶食殆儘。
小小的房間裡隻點了一盞昏暗的台燈,甚至不如屋外的月光明亮。一縷黑煙融進空氣裡,什麼都沒了。
放在外麵桌上的老年機準點播報:“十二點整。”
午夜了。
舊日的消亡,新日的開端。除了隔壁不知道哪間屋子沒有關好,傳來咚咚的聲音,除此之外,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媽媽還沒有回來。
很正常。
她如果回來了才是不正常。
非傳統類型的留守大齡兒童林再思關掉台燈,上床睡覺。今天是這周要上學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她能有一整天的休息日。
清晨6:29,刻在骨子裡的生物鐘響起。她高二,不至於要六點半就到校早讀。7點開始早讀,她就6:59到校。
她睜眼,先鬨鐘一步起來,赤腳走到客廳,關掉老年機的鬨鈴。
家裡一如昨晚她回來時,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回來,也沒有人離開。
走過用簾子隔出來的廚房和客廳,走到窗戶邊,從自己做的竹竿晾衣架上取下校服。這一套長袖長褲是她初三那年6月在學校蹲點從高考考完要畢業的學長那裡買來的,隻花了一點錢。除了褲腳太長了一點,也就洗得發白這一個缺點了。
林再思摸著肩膀的藍色條紋,已經褪了一半的色,不知道能不能再撐一年。
穿好衣服,林再思跨上回收站翻來的不知幾手了的挎包,她從不帶書回家,所以也不帶書去學校,A4紙大小的包夠她用了。
走出老破小的201室,與隔壁的202室相連的路中間多了一堆的紙箱雜物。可能是佟奶奶那邊有人來過了吧,她想。
把雜物踢到202室的門口,林再思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走下水泥樓梯,走出老破的這棟樓,往學校去了。
周六的清早,街上很安靜,滿地的落葉被環衛工在掃成一堆小山,林再思麵不改色地路過冒著熱氣和香氣的早餐店,想著今天吃不到早飯,課桌裡好像還有點昨天剩下的餅乾。
很好,她能撐到午飯。
她這條路去高中很冷清,直到走到和新區交叉的路口,才有了高中早上上學的擁擠感。小車,自行車,電瓶車,公交車,堵得結實。
林再思等到綠燈亮起,走過人行道,再走個百米,就差不多是學校了。
唐其樂照例守在學校外的公交車站,捧著保溫碗,裡麵裝著三個包子,掛著一袋甜豆漿,翹首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