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的汽車停下開走,路上已經空了一大半。他看了眼手表,6點45分,七點前的最後一趟公交車到站,送來一堆的高二生。後麵慢慢走的林再思卡著6點50的學校預備鈴姍姍來遲。
唐其樂在人堆外看到了她,興衝衝地跑過去,把碗塞到她手裡:“餅乾沒了,包子是奶奶做的,你趁熱吃。”
“融融這個年紀你睡不著嗎?”
唐其樂,本來小名叫樂樂,融融是林再思取的,然後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開始叫他融融,甚至他家都覺得融融寓意好,所以唐其樂的小名變成了融融。
但是唐其樂是個很彆扭的小孩,隻允許林再思叫他融融。其實林再思也不怎麼叫,偶爾覺得唐其樂有病的時候會叫,比如現在。因為唐融融目前讀高一,正常休兩天。高二大小周,高三隻有小周。
大早上的,不睡覺來學校不是有病是什麼?
“我不來你是不是就不吃早飯了,”唐其樂是個愛瞎操心的小孩,毛都沒長齊,就學父母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還有這衣服多舊了,袖子都磨出毛邊了,你可以穿我的那套啊,我長個了,我媽這個學期給我買了新的,過幾天就能到了。”
校服都是高一上學期一起訂的,春夏兩套,本來買的就偏大,一般三年都能穿。林再思不知道唐其樂搞什麼,閒錢這麼多?
不過他的確長得有點快了。
林再思抬頭,唐其樂挺直腰板,青春期的男孩長得猛,清秀的麵容開始有了立體感,胡茬都冒了一點。
他比她高了快半個頭了。林再思在男孩堆裡都算高了,所以她隻能向學長買舊衣服,這樣看來他的舊衣服,她是能穿的,不過也隻是看起來。
“不用,你舊的那套款式和我們的不一樣。”
為了區分管理,學校隔幾年就換個款式審美,林再思算運氣好,還能撿漏省錢。
“那好吧。”
唐其樂悶悶不樂,林再思當做沒看見,她把豆漿放進書包,包子隻拿了一個。太早了,她吃不了太多葷腥味。
“其他的你吃。”她把碗遞回去。
“彆呀。拿到教室慢慢吃,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我在抽條。”
“得了吧,我認識你開始你就這麼瘦,抽哪門子的條,”唐其樂把碗推了回去,一板一眼地囑咐,“要吃完的。”
林再思無奈,接了,見他一副還要說的樣子,製止:“好了沒,沒說夠我抽你。”
唐其樂扁嘴巴:“你凶我!”
小孩從小就這樣,吃定林再思會心軟的毛病,她煩了,擺手讓他走:“行了,回去睡覺。”
“哦。”唐其樂知道不能多說了,林再思最近的脾氣越發捉摸不定了。他摸著自己來不及梳的頭發,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
他停下叫住她:“再再。”
“叫姐。”
“我們同歲好嘛!”唐其樂的確和林再思同歲,不過他月份小,媽媽的愛太黏人,非得讓他晚一年讀書。
林再思:“快說。”
“那個,明天你來幫我補習嗎?”
“不,太遠了。”
“那我來,”唐其樂在這方麵很會鑽空子,喜滋滋的,“我和奶奶說一聲,讓她也回來一趟。”
校門口的警衛開始拿喇叭喊人了,林再思不和他廢話了,說了聲“隨便”就開始跑,完美卡進了七點前。
早上讀語文,課代表對她的卡點到見怪不怪,在黑板上寫下今天的任務,催促稀稀拉拉的朗讀大聲點:“老師等會兒就來了,大家配合一下,大聲點,大聲點……”
林再思一個人坐,最後排,靠窗。她在上樓的時候吃了包子,喝完了豆漿。看著剩下的兩個包子,她放進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