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天道君本就是霸道狂妄的性格,被人指著鼻子罵了這麼多句,即便對方是心愛摯友的徒弟,也忍無可忍。
他冷笑一聲,召出重劍闕楊:“本座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不敬。”
柳長寄放了手,脈門沒了靈氣壓製,陸續終於可以活動。
他揉著微紅的手腕,暗中盤算下一步該如何。
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他的敵人。
鷸蚌相爭,最終得利的是他。
該如何添柴拱火,才能讓他們鬥得激烈?最好拚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在陸續思索的短短幾息,二人已經暗自交鋒了一個回合。
元嬰大能的鬥法會引得天崩地裂,乾坤異變。是以他們不會輕易使出全力,通常隻用小打小鬨的三五成實力。
兩個絕世劍修,一劍就能斷山海,裂蒼穹。
秦時和柳長寄都在原地站著未動,隻各自釋出靈壓,相互試探。
狂風驟起,草木搖落,山石碎裂,似乎連大地都在暴戾的重壓下發出骨骼碎裂的脆響。
陸續隻覺胸中氣血翻湧,百骸俱寒。
小弱雞的護體真氣,在絕世大能麵前不堪一擊,光是站著旁觀就能要了他半條命。
趁二人爭鬥之際,他暗箭傷人的法子行不通……
“小石頭,你怎麼和柳長寄打起來了?”
輕快中帶著幾分輕狂的笑音,驀然穿破厚重濃烈的淩厲鬥氣。
一身月白勁裝的瘦高身影霎然間憑空出現在秦時身邊。
方休眉歡眼笑,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愉悅:“說幾句好聽的,師叔幫你打。”
柳長寄是絕塵道君的摯友,方休是絕塵的師弟。二人相識多年,明爭暗鬥,貌合神離。
大能修士的靈壓,可影響方圓百裡。方休察覺到柳長寄和秦時針鋒相對的戰意,滿懷期待,興致盎然地跑來了。
他剛到此地,還未來得及看清周圍形勢。
笑裡藏刀的眼梢微微彎著,漠不經心朝柳長寄的方向一瞥——雙眸驟然一縮。
小曲……陸續怎麼在這?!
心臟驀地一緊。昨日的一切還曆曆在目,他仍然未從方寸大亂中理清思緒。
本想著暫避一段時間,等尷尬被光陰衝淡後,再若無其事同對方見麵——誰料不期而遇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方休頓時覺得耳熱,心如擂鼓跳個不停。他莫名心虛地移開眼,一縷血痕卻橫衝直撞映入眼簾。
“你臉怎麼了?”他心火驟燃,“誰乾的?”
雋秀的雙眼如蛇目一般冰冷,閃著鋒銳的寒光,死死盯著柳長寄:“你?”
陸續臉上隻是一道蹭破毛皮的小傷,滲了幾滴血珠,傷口早已凝固。
殷紅血液染在光潤的臉上,正如柳長寄所說,白玉染血,灼勝明光。清豔的麵容多了幾分詭豔妖嬈的味道,更添驚心動魄的濃墨重彩。
柳長寄笑說打完就給他療傷,不會破相,不影響繼續當一個漂亮擺設,惹得又不靠臉吃飯的陸續大為不快。
後來打完,二人都忘了,沒人當回事。
如今方休一提,陸續才乍然想起這道“再不治療就痊愈了”的小傷口。
他瞬間心念電轉:
方休和自己目前還未交惡,在昨日出人意料的小岔子之前,對他這個師侄的態度不至於如同陵源峰其他修士那樣,帶著深刻的厭惡和妒怨。
昨日他一不小心輕薄調戲了對方,目前二人之間有些尷尬。但看方休的架勢,勢必要護著他這個陵源峰的擺設。
他應該裝一裝,火上澆油。
陸續用手背在傷口上一抹,將殘留的血跡擴大了些許。
他沒說話,卻明顯地皺了皺絕豔的眉宇。仿若被傷口疼到了一般。
方休眉心也緊緊一蹙,幾乎皺出一道凶邪的豎痕。
他眼中凶光更盛,朝柳長寄揚了揚嘴角,冰冷又緩慢地一字一頓道:“柳長寄,納命來。”
話音一落,一柄霜光縈繞的淡藍軟劍,如毒蛇吐信般閃出淡絢殘影,直撲柳長寄門麵。
柳長寄一聲冷笑,舉劍擋過這一擊,身形輕靈一晃,便和他戰至一團。
秦時也不講究什麼“以二敵一,勝之不武”,拔出飛將劍,同方休聯手朝柳長寄斬去。
作者有話要說:* 清 趙翼《詩論》
誤會小劇場
1.
陸續:我草!秦時,影帝!
秦時:……我不是,我沒有。
2.
陸續:秦時和柳長寄都覬覦師尊,都是我的敵人。打起來,打起來!
秦時&柳長寄:……雖然打起來,卻不是因為你師尊。
3.陸續才是真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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