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安想,這個狐狸精,以為換個名字老子就認不出你了?當初你對我也是這麼溫柔!就被你這副溫柔腔調坑了爹!老子為你花了錢!老子給你日過天!你他媽乾嘛了?紅了就把老子踢一邊!還跟小白臉睡上了!
媽的,金總一想就來氣。他看著秦小姐花容月貌的臉,越發把秦濃忘恩負義甩人劈腿的事一股腦都想起來了,恨不得站起來破口大罵。
他一瞬間想起兩個女人都姓秦,頓時腦洞大開,是不是這個秦小姐是秦濃八輩姑奶奶?那就更不能娶了啊!祖傳基因害死人啊!
萱蕙到底看出他神情不對,怯生生地問他:“明卿哥哥,你怎麼了?”
沒怎麼,金總想,就是看你有點兒惡心。秦萱蕙和秦濃是兩個人,他明白,但這張臉他實在是受夠了,看了就想打,要讓他娶這個妞兒?還不如殺了他。
萱蕙不免有些委屈,又有些擔心:“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金大少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我覺得我需要吃點屎冷靜一下。”
秦小姐一時有點兒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不愧是金陵城裡的名媛,長袖善舞隨機應變,金世安說吃|屎,她愣了三秒鐘,捂著嘴笑起來:“明卿哥哥,你越來越會說笑。”
她看出金世安討厭她了,一顆芳心真是碎成稀巴爛——明卿哥哥過去再怎麼冷淡,也是給她麵子的呀,朱小姐錢小姐,她們連邊兒都夠不著!怎麼一病起來連自己也不待見了?
秦小姐委屈,委屈也得忍著。秦小姐捂著嘴,眼淚在眼眶裡轉,好容易憋回去了,還是要強顏歡笑:“咱們今天吃什麼呀?你不來,我也不敢點菜。”
金世安一陣蛋緊,彆的不怕,他就怕秦濃笑,這娘們兒笑起來準沒好事。秦小姐再美他也不想看了,金世安寒著臉:“隨便。”
秦小姐一肚子的眼淚上行下泄,硬是沒敢流出來。她叫過服務生,心灰意冷地點了一桌菜,點完了還不死心:“都是你愛吃的,不知道我記錯沒有。”
“記錯了,”金總一點兒憐香惜玉的精神都沒有,“我哪個都不愛吃。”
迷之痛快,金世安自從被秦濃甩了,恨不得給她潑硫酸。他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景,秦濃跪著他站著,秦濃哭著他笑著,秦濃慫著他拽著——可是秦濃立馬去了上海,毛都沒給他摸到。
金世安承認自己就是沒涵養,沒那個心胸也沒那個氣度。秦濃雖然不是他的初戀,好歹也是他正兒八經的第一個女朋友,他為了她付出那麼多!
秦濃把他對愛情的向往都毀滅了。
對不住了秦小姐,金世安低著頭想,不是你不好,我跟你今生肯定無緣,下輩子也千萬彆有緣了。
他一抬頭,秦小姐正在掉眼淚,她也不防他忽然看她,吃了一驚,立刻捂住臉。
金世安又覺得她有點兒可憐,想了想,也不知道手絹插在自己身上哪個口袋裡,隻好拉過餐巾遞給她:“對不起,彆哭了。”
不勸還好,一勸之下,秦小姐的眼淚頓時開閘了,秦小姐趴在桌上嗚嗚大哭:“明卿哥哥,世安哥哥!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呀?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為什麼呀?”
金世安蛋疼菊緊,索性站起來,走到對麵去:“彆哭了行吧?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你。”
這話聽在秦小姐耳朵裡,約等於“咱們黃了”四個字,秦小姐萬箭穿心,盼了六年就盼來金少爺這句話,她真是死的心也有了。餐廳裡全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鵝似地伸著脖子往這邊兒看——哎喲!金大少把秦大小姐惹哭了!這事兒看來沒戲了。
這個金世安,肯定是為著包養戲子,顏如玉都不要,作孽啊!
大家幸災樂禍地想,金忠明這個老混蛋,斷子絕孫了吧,秦燁的女兒你都看不上,誰還敢往你家提親。但凡好人家的女兒,誰也不肯嫁去當個有名無實的少奶奶,更何況還有個假鳳虛凰的姨太太!
秦小姐哭了一會兒,也覺得彆人在看了,不免又氣又臊,金世安插著兜,站在她身邊:“還吃嗎?妝都哭花了。”
秦小姐又覺得她明卿哥哥還是溫柔的。她擦擦眼淚,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金世安已經膩透了,這是看在秦小姐無辜的份上他才勉強忍著,不然早就拍拍屁股走了。金世安依然冷著臉:“吃不吃?不吃我送你回家。”
秦小姐哪還有心思吃飯,嗚嗚咽咽地站起來,她想撒手跑,又舍不得金世安說“送她”。世安一聲不吭向外走,她也就委委屈屈地跟著。
兩人上了車,秦小姐到底收住了眼淚。金世安隻說一句“送她回家”,老陳嚇了一跳,也不敢多問。
秦小姐的眼淚又湧上來。
金世安真沒耐心哄她,隻看她嚶嚶嚶哭得可憐,他糾結了半天,歎了一口氣:“真的,秦小姐,秦妹妹,你以後彆再來找我了。”他用手給秦萱蕙抹了眼淚,“二十四歲還很年輕,你這麼漂亮,喜歡你的男人肯定一大把,我配不上你。”
秦萱蕙被他一瞬間的溫柔弄得彷徨起來,呆呆看他:“明卿哥哥,你是不是早就有喜歡的人。”說著她又激動了,“我哪裡比不上她們?”
你不愧是醋王的女兒,真會瞎幾把吃醋,金世安想,就露生你就比不上,我們黛玉獸哭起來梨花帶雨清爽無比,你哭得睫毛膏都流成下水道了!
他偷眼看看秦小姐三道黑線的大淚眼,心想這什麼睫毛膏?天仙用這個都成熊貓,金總突然想笑,心道老子現在繃著臉完全是為了你出於禮貌。
秦小姐淚汪汪盯著他,活像個受屈的大房:“你嫌我讀書少是不是,我去留學了呀,女校不好我也去了英國了!為什麼……為什麼……你有喜歡的人是不是?”
“沒有。”金世安乾脆,“彆怪我說話難聽,你爸真不是個好東西,我要是想娶你,早就娶了,乾嘛等到現在?你彆傻了,早點結婚,我看你挺好的一個姑娘。”他想一想,又說,“回去告訴你爸,你和我的事情跟大人無關。他要是生氣就來打死我,老子隨時奉陪。”
秦萱蕙認識金世安六年,何曾見過他這樣粗野的一麵,女人對男人的粗豪總有種本能的傾心,她看著他,突然又覺得一陣心跳。
心跳過了,還是萬念俱灰。秦萱蕙知道,她的明卿哥哥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想到這一節,她也就沒了眼淚,悲切地笑著:“明卿哥哥……不,金少爺,我以後再不纏著你——就最後一次,你能不能陪我看場電影?”
再怎麼厭恨這張臉,它終究是美的,哪怕哭紅了眼睛,哭花了妝,越過八十年,它還是這樣楚楚可憐。
金世安真被她搞得無奈,他拍拍褲子:“可以,想乾什麼我都陪你。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秦萱蕙低下頭,心中萬般酸澀。她等他六年,可是終究沒有等到。金世安說得沒錯,掌上明珠真是個笑話,自己隻不過是父親順水人情的一份禮物。
而彆人根本不稀罕她。
萱蕙靜靜坐著,聽金世安向老陳說“去電影院”,對秦燁的恨在她心裡翻來覆去地攪——她不恨金世安的溫吞水,隻恨她父親花言巧語地騙她。萱蕙抬起頭來:“明卿哥哥,其實我知道金家不好了,我父親怕是圖你們家的錢。”
她出門之前,秦燁叮囑她,看清楚金少爺病得怎麼樣,再想法去見見金忠明。她知道父親沒安好心。
金世安原本沒心思聽她說話,忽然聞她一句“金家不好”,金世安坐起來:“什麼叫金家不好了?”
秦萱蕙灰心地看他,又看看老陳:“張老被蔣公打發去上海了,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你不要當我什麼也不懂。”
金世安看住她:“妹子,我請你喝茶,你能不能詳細給我說一下?”
--------------
為免有小夥伴屏蔽作話,這裡告知一下,周六固定休更,周日我們打開金家副本前置第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