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神橋(1 / 2)

玲瓏月 白雲詩詩詩 5839 字 9個月前

hi sir  此時此刻的白小爺一點黛玉的影子都沒了, 金總不回頭都能覺到他身上一股騰騰殺氣, 金總小時候被綁架過,這時候倒也不慌張,他按住剪子:“兄弟, 有話好說,你這是乾什麼?”

昨天我拉你的手你就害羞,今天你連我的嘴都捂上了!

間接吻手可還行?

剪刀手白露生氣雖虛弱, 話卻堅硬:“敬你是條漢子,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隻問你一句, 你到底是誰?”

金世安就等他這句話。

捫心自問, 金總覺得這種白小爺, 真是彆有一番風致, 這麼明白爽利的說話, 簡直痛快極了。這兩天他被前前後後的“少爺”喊得頭暈,總有種哪裡不太自在的感覺。好像長了驢耳朵的國王,十分想樹個洞。白露生一言問破,他雖然也嚇得菊花一緊,心裡更多的是種如釋重負的放鬆。

他知道自己隻有些小聰明, 所以喜歡和真聰明的人交朋友。

一片熱汗慢慢從他背上彌散開來。低頭再看看,又覺得想笑, 剪刀還是那把剪刀, 剪花梗的, 小銀剪子, 露生雪白的手穿過圓潤的銀柄,就按在他脖子上。

他試著挪動一下身體,“不是,哥們兒,你這個身子骨,你覺得一把剪刀就能乾倒我?”

剪刀立刻倒轉過來,頂在他喉結上。

白露生冷笑一聲:“就說你是個假貨,難道我唱旦角,就真是個女兒家不成?你爺爺我五歲入行,先練的可是武生!”

好好好,你是爺爺你厲害,這他媽真是深藏不露。

他聲音鳥啼鶯囀,此時偏偏又帶著一份殺氣,金總性命關頭,居然品出一絲冷豔的嬌俏,比之前的黛玉更有味道,是一種烈馬難馴和烈女難求,白露生這個人實在太好玩了,身上貼滿了令他蠢蠢欲動的標簽,如果換成女人可能他立馬就是一個追求。但現在顯然不是胡亂發騷的時候,性命攸關也不能亂開基佬的玩笑,他乖乖舉起兩個手:“好好說話,好好說話,我不動。”

他覺得自己不能太慫,對麵問什麼老子答什麼那也太沒麵子了,於是采用了一個迂回的試探:“你問我是誰,那你覺得我應該是誰?”

露生攥緊了剪刀:“我不知你是誰,但我知道,你必是個冒充的李鬼!”

“證據呢?”

“證據?你這人一身上下,都是證據。”

原來昨夜金世安去探望露生,幾句話一說,露生便覺得不對,當時想著或許少爺對他當真有情,彆的事都忘記,隻有自己的事他還記得,於是拿兩件他們你知我知的私事,暗暗來試。

一試果然見真假。

“少爺素來隻吃猴魁,愛吃銀毫的是我,普洱他更是嫌棄肮臟,一滴也不沾的。昨夜我說你愛吃白茶,叫你改了普洱,你怎樣答我?你說知道了!”

這當真是隻有他兩人才知道的事情。早年露生弄嬌,叫金少爺隨他嘗嘗白茶,說了幾次,幾乎吵過,金少爺愣是從來沒為他改過一杯。後來每每喝茶,金少爺溫聲款言,總說人各有所好,誰也不必勉強誰,這是他兩人一塊心病,旁人如何能知?

露生冷笑道:“可見周裕柳嬸,也跟你沆瀣一氣,白茶他們不知道,普洱他們斷不該看不出。”

這是一樣,還有一樣,金少爺屋裡從來不供香花,凡水仙、臘梅、梔子、丹桂,諸如此類芬芳花朵,一概不用,隻用清淡有節的梅蘭竹菊。

露生道:“這是我的意思,究竟為什麼,底下人是從來不知道的。隻是凡房裡供的時鮮花朵,都是我吩咐來,他是一向不操心,這麼些年從來如此,小丫頭們怎敢偷懶?昨夜我讓你自己囑咐供枝桂花,叫丫頭們聽了,豈不笑死!你又怎樣答我?你說曉得了!”

“……”

句句有理,條條分明,一針見血,鐵證如山。金總還能說什麼,他心中驚歎白露生實在太敏銳,這麼詭秘的暗算,一環扣一環,他讀條都不用,分分鐘出招,又覺得這世上精致男孩果然他媽的難伺候,喝茶插花也能弄成個狗屁門道!

能給糙爺們留條活路嗎?

“這些日子,周裕把我關在房裡,半步不許我挪動,我隻奇怪,少爺是我傷的,為什麼不讓我看看?昨夜我才想通了,原來他們偷梁換柱,找了個相似的無賴,狸貓換太子。連孔聖人也有陽虎長得相似,半個月裡,隻要有錢,要尋個模樣相像的人,又有什麼不可能?”他說到情急處,那剪子漸漸放鬆,“周叔平日無膽的人,說實話這事叫我想出來也難信。隻是少爺若死了,隻怕這院子裡老老小小,一群上下人等,全都要陪葬,他性命關頭什麼事做不出?隻是我看他也是心太急,要充珍珠,也該找個魚目,找你這樣動手動腳的渾人!且不論你行為舉止,不像大家子弟,就說你賊眉鼠眼,連好人也充不得,你還有什麼抵賴?”

這邏輯推理,簡直縝密,察言觀色,絕逼一流,金世安簡直想起立鼓掌,他回想昨夜白小爺姣怯怯的模樣,原來人家才是虛與委蛇,心說人民藝術家不愧是人民藝術家,演技超一流,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他偷偷挪動脖子,手估摸了一下白露生的位置。嘴裡含糊道:“行吧行吧,算你說得都對,那我這麼假,你說我爺爺怎麼沒看出來?”

露生似乎被牽動怒氣:“太爺是病中心急,隻怕少爺活不得,自然分辨不出,怎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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