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未了,金世安猛然翻身,剪刀堪堪從他脖子上劃出一道淺痕,這點皮肉小傷算什麼?金總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他肩,白露生也不含糊,剪子就往喉嚨上送,金世安心道他還真是練過的,不過有什麼用的,他把對麵兩手一扳,順勢將白小爺摟住了。
剪子飛到半空中,啪嘰一聲,掉在地上。
“怎比什麼?怎比你白小爺一片癡心愛得死去活來,還有一大堆狗糧證據是吧?”金總賤笑一聲,把剪子踢遠了:“叫啊,叫周叔柳嬸來救你啊。”
白露生不料他突然發難,幾乎大吃一驚,要掙又掙不脫,要喊又喊不出。他來時恐怕這無賴有人接應,借故將柳嬸周裕全支開了,就是為無人才好逼問,沒想到對方這樣靈敏,把他擒得動彈不得,此時手在彆人手裡,腰在彆人懷裡,臉霎時就紅了。
可見武生什麼玩意兒還是花架子,白小爺顯然缺少打架混事的實戰經驗。
金總在澳洲讀書,彆的沒學會,連英語都沒學好,唯獨自由搏擊練得到位。這個身體受過傷,並不怎麼好用,但是對付個林黛玉還是綽綽有餘。
他摟著佳人十分得意:“我說你這麼聰明怎麼做事這麼掉鏈子?知道我是無賴,你駕著這副小身板就來了?”說著他聞一聞露生的領口:“你好香啊!”
昨天晚上他去盤絲洞,以為是房間裡有什麼精致男孩專用熏香,此時肌膚相接,才知是露生身上一股體香,若有若無,幽靜如蘭,十分好聞。
被剪子抵了老半天,不調戲一下都對不起金總自己。
露生氣得罵他:“好不要臉!”
“哎,說對了,我還會做更不要臉的事兒,白爺爺你要不要試試?”
露生又氣又臊,耳朵也紅了,咬著嘴唇再不說話,頭一低,望旁邊牆拐就撞。
金世安趕緊拉住他,鬆了他的腰,隻抓住他兩隻手,不叫他亂撓,像抓貓咪似的把他兩個爪子舉高高。
“好乖乖乖,彆鬨。”金世安笑道:“你的問題,老子來解答。咱們好好說話,不要亂抓。”
白小爺半天才平靜下來,金總饒有興味地看他強忍著眼淚,還威逼恐嚇:“再動我就日你,有本事你叫周叔過來,看他幫你還是幫我。”
你自己說的,周裕跟我沆瀣一氣。
白小爺暫時乖順了,隻是滿臉的三貞九烈,還想撞牆的樣子。
金世安又把手指鬆開幾分:“逗你的,事情也沒你想得那麼糟,怪不得翠兒他們說你心多,你是挺多心的——所以你來找我,是圖什麼呢?要殺我?還是抓我去警察局?”
露生揚起含淚的眼:“我要知道少爺他是生是死,他若死了,我也跟去。”
“真這麼想?”金世安看著他:“真這麼想你就不會在這裡一直問了。”
露生被他說得一怔。
金世安乾脆鬆了他的手,“我不打你,你也彆打我,冷靜一點好不好?”他指一指外麵:“二道門外就是人,我也跟你實話實說,周叔柳嬸,跟我沒有串通,你要叫他們,他們肯定會來救你。”
他不知露生早把管家們支開了,也不知小丫頭們晌午挨了柳嬸的罵,隻是納悶怎麼這會兒一個探頭露腦的人都沒有。
露生瞧瞧外麵,又瞧瞧他,終於沒有動。
金世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想起舊事。
那還是他初二的時候,學校裡有個很漂亮的學姐,學姐是高三。很多人多想追她,金世安也覺得她挺純的。唯有一件,可能漂亮女孩謠言多,學校裡都說學姐在外麵做二奶,給有錢老板當姘頭。
是他暑假回家的那一天,他爸沒來接他,他自己跟狐朋狗友騎摩托車回去,忽然在街角看見學姐上了一輛車。
車子是他父親公司的牌照。
金世安以為自己能跟學姐攀親帶故,心頭一熱,單槍匹馬就騎車跟去了,誰知走到賓館門口,正看見他爸從車上下來,和學姐手牽著手,兩人大概猴急難耐,男人在女人屁股上摸了一把。
金世安到現在還記得學姐回頭那一個曖昧的嬌笑,對著他爸。
他用摩托車跟了他們好幾次,最後衝到他爸辦公室裡,他問他有沒有情婦,有沒有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其實照片都拍下來了,什麼證據也都有,問不問都是一樣的。但他就是想問他,想聽他跟兒子親口否認一次,說自己沒有對不起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