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來信(2 / 2)

陸聞硯對此自然不是全無反應,據陸府的下人所說,二少爺那幾日把自己鎖在房中,米水皆不進。最後還是陸明德在房門外勸他,他這才肯讓人送飯進去。饒是如此,等他坐上輪椅再度出門時,已是一個月之後了,想來那些日子他一直在府中開解自己。

寫到這兒康修術的口吻猶豫起來,說是人們問起那山中野怪是什麼時,因著雜草叢生、灌木重疊及大樹密集,同行的人都說影影綽綽的未能看個分明。有說是野豬,有說是狼,也有說是熊瞎子。人們不欲在陸聞硯麵前傷口上撒鹽,當事人倒是坦然,直言自己也沒看清。

雖不知十七八歲的陸聞硯是不是終日輕裘肥馬,但僅憑眼下他那不曾離手的折扇便能看出這人骨子裡喜好風雅。所以他與三五親友在秋日跑去京郊登高望遠、賞景秋獵不算稀罕,在山中打獵遇見些動物不足為奇,幾人說的幾種動物也確有出現的可能。

這種出行時所騎馬匹一般都是自家一貫養著的,陸家財大氣粗,陸聞硯不至於向他人借馬。黎蔓出身將門,對這種軍士離不開的牲畜很是了解,大多數馬兒的膽子都不算大,被野怪所驚也很正常。雖然少,但燕北軍作戰時也出過馬匹受驚亂跑的情況。

且陸家在那山中還有彆莊,那麼陸聞硯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去,黎蔓皺起眉頭,細細思忖這件直接改變陸聞硯仕途命運的大事中是否有自己遺漏的地方。

但無論怎麼想,都似乎毫無破綻,好像真的隻是陸聞硯運氣不太好碰上了意外。

連太醫都斷定的“毫無辦法”,陸聞硯的腿應該是救無可救,那前世他重返朝堂的契機究竟是什麼呢?

秋月見她眉頭皺起,擔憂地走上前替她揉起額角,勸道,“郡主放寬心,”她不知道主子正在為什麼犯愁,隻儘力安慰,“總有法子的。”

黎蔓抬手揉了兩下自己的眉宇,道:“你跟著我過來了這些日子,覺得二郎如何?”

“二少爺嗎?”秋月手上動作不停,回答得很快,“二少爺性子和善,周遭的仆從都覺得他特彆好說話。”

這是什麼天大的誤會,黎蔓頭痛,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對方說得挺有道理。陸聞硯其實一直顯得有商有量、體貼周全,儘管黎蔓覺得這隻是表象。

要麼是我把他想得太壞,要麼是他裝得太好,顯而易見,黎蔓選擇相信後者。她將手中的信收好,就著手旁的燭火將其點燃毀掉。

“我對二郎不太了解,但又想和他多說些話。”黎蔓慢吞吞地說,“這樣,你叫人替我在外頭打聽打聽二郎以前的事,越多越好,隻彆叫二郎知道。”

秋月思索著是不是自家主子漸開情竅了,忙不迭答應下來。

跳動的火光伸出黑色的舌頭舔舐著紙頁,寫滿了字的信卷曲變為焦黃繼而消散,黎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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