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墜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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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刺眼的白色光亮如同被惹怒的巨龍在天際一閃而過,猙獰蜿蜒的姿態讓人們不由得感慨:在天公的咆哮前,任誰來了都隻不過是渺小的滄海一粟。

大雨傾盆,蕭瑟的秋風席卷著雨幕潑來,以淩厲不可擋的姿態奪走粗糲樹乾上最後的葉子,也使高處更多的石子、泥土一點點被衝刷,繼而滾落下來,時不時“啪”的一聲落到下方的山路上。

陸聞硯已經數不清自己的腿和胳膊上究竟被劃出了多少血口子,隻依靠著求生的本能俯下身子儘力貼合馬背,他的腳與馬鐙緊緊連結難以掙脫,此刻更是腦袋沉重,周身劇痛。

看不清模樣的野獸在灌木叢後蟄伏,它們覬覦著這散發著血腥氣的獵物,卻也被麵前的滂沱大雨與馬兒那駭人的瘋態所阻礙。撒開蹄子不管不管地往前衝的馬兒發出嘶吼,聲音因傷口和身子與石壁、枝條刮蹭產生的疼痛以及藥物的作用下顯得格外高亢淒厲。濃重的黑色蔓延了整個天空,沉沉地壓下來時,像是要把所有事物都吞沒。

“唰——”

又是一陣強勁的、泛著刺骨寒意的秋風襲來,陸聞硯的臉上滿是雨水,鬢角衣袖、鞋襪腳底儘皆冰涼。細密的水珠打濕了睫毛,他越發眼前發黑看不清道路,腦子裡卻還在思考。

我……今日是要死了嗎?

我是要死在這兒了麼?

當初選的是百裡挑一的良駒,雖也有些脾氣但總體還算聽話,今日怎得突然發起狂來?

這是意外嗎?

手上這承恩伯貪墨銀錢的案子才剛告一段落,雖有一兩處對不上,但想來隻待一些收尾的功夫……難道我命該絕於此?

思及此,他垂落在馬肚周圍的手不由自主地蜷了蜷,進而一點一點地握成拳頭。

不,不是。

不是意外!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大人,這封信件上的字有些斑駁不清了,不如讓聞硯拿回去交予我家書坊,試試看能不能拓印出來。”

那人抖了抖胡子,正埋首於如小山般堆積的卷宗當中,聽了陸聞硯的話,他費力地抬起眼皮,“何苦費這力氣,不是已經有證人證明他和很多同僚雖然認識但交往不多?當年在朝堂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京城就這麼大,下了朝總不能碰著麵的時候裝個瞎子吧。”

白胡子老頭撚了撚自己的胡子,嘀咕著手邊的墨要用完了,下次得記得那一塊新的。察覺到陸聞硯沒有吭聲,老頭便又問,“這封信現在能看清的有什麼?”

陸聞硯捧著那泛黃發舊的紙,努力地辨認了半天,“好像是和誰問好……”

“他左右逢源,這種看上去也不是特彆好的紙,想來對麵的人也不重要。問好有什麼必要非得複原,”老頭歎了口氣,用手中毛筆的筆杆隨意指了指自己麵前的卷宗,“這些才是該仔仔細細看的!這還有這麼多供詞沒看!”他又翻過一頁,“這次的疏忽也太大了,怎麼跟年初的安王一樣,真是多事之秋……”

陸聞硯還是沒有立即應答,大虞最年輕的少年進士微微蹙了蹙眉,不知為何總覺心中有些彆樣的預感。老頭感歎了一句他的固執,也就隨他去了,“儘快啊!這紙都這麼舊了,要拓印不了你彆鑽牛角尖,現在的證詞應該足夠定罪了。”

陸聞硯的語氣這下輕快起來,他衝老頭點點頭:“謝謝師父!”

書坊的掌櫃接過了被陸聞硯小心翼翼護著的紙,仔細地察看了許久,恭敬又為難地說:“這……怕是不容易,隻能讓鋪子裡的夥計和師傅先試一試……”

這麼聽來也並非完全不可能,陸聞硯彎起眼睛,點點頭:“實在有勞掌櫃和大家。”

但沒過兩天,就是師父一疊聲地催他拿回這封信,說是要封卷宗了,他本想著再給書坊些時日,從京郊回去再拿的。

會是因為那封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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