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宴席(2 / 2)

仔細算算,若說求是堂那次是陸聞硯第一次在她麵前徹底冷臉。那麼兩人之間的第一次爭執,便和這位益昌公主有關。兩次會麵裡她對自己的莫名關注,梁苒略帶擔憂的叮囑,抑或是陸聞硯有些無奈的解釋……

但無論益昌公主現在對陸聞硯是什麼心思,黎蔓覺得自己從對方那兒感受到的其實稱不上惡意,更像是一種略帶稚氣的關注和暗暗的不服氣。比起非要讓黎蔓怎麼出醜,不如說是隱隱的較勁兒。

杜露白聽了這話微微蹙眉,她知道陸聞硯當年曾差點被指作七妹妹的駙馬,雖有些不明白七妹妹的意思,但也能分清這話不算太友善。她始終記掛著黎蔓和陸聞硯在自己和離之事上幫了一把,正要開口幫忙翻過此篇。

“公主折煞我了,”黎蔓老老實實地開口,“坦白說來,我於書畫不甚精通,隻覺著長公主這畫哪哪兒都好,怕是我連著下輩子都學不成的。”

聽說對方前陣子在外地不甚受傷,今日一見確實是大病未愈的柔弱模樣。杜溫惠自己也說不上來想聽到什麼答案:聽到黎蔓對作畫聊熟於心,娓娓道來?那必然是她不願意的,顆眼下這個回答,也讓她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上次自己在公主府設宴也請了對方,本想問些什麼,到頭來卻是害得自己險些失態。因此益昌公主今日出門前就打定主意,絕不能再犯同上次一樣的錯誤。這又是長姐的宴席,更不能貽笑大方。

既然是女眷相聚,那麼對自己的丈夫不過多提及也是正常。杜婉柔想,這黎蔓是真的不通書畫?那陸聞硯那廝喜歡她什麼呢?本公主有哪一處比不過?

雖說她也沒想明白比過了又如何,總之就是自顧自想得出神,無心繼續出言詢問黎蔓。杜露白見七妹妹神色散漫不再說話,也就放下替黎蔓的擔憂,開口勸眾人嘗嘗侍女們端上來的點心。

被提拔為禦史大夫的陸聞硯回京後一直是朝堂上的焦點,而他的妻子樂安郡主,即黎蔓,也是京城貴女命婦們私下談論時多多少少會提及的對象。

因她黎蔓的命運,不幸又幸。

看上去格外體弱,像是風一吹就能被刮倒,又早早地失去父母兄長,落得個無依無靠的處境。第一個未婚夫是個去寺廟祈福都能和尼姑搞上的浪蕩子,陛下所指的夫君又是個腿部有疾的商賈之子,婆母還是丈夫的繼母,先天隔著一層。

可被加封郡主,甚至被賞食邑,無疑不是莫大的榮耀。丈夫雖腿部有疾,但眼下風頭無量,可謂天子近臣。她雖嫁的不是豪強貴爵,但這出行穿著無一不精致,哪裡像是被婆母為難苛待的樣子?

大虞民風開放,對女子出行要求不算太嚴。但命婦和貴女們頻繁出門的少之又少,更彆提像黎蔓一樣終日在書坊打轉。興許是商賈之家疏於禮節,但那位年少成名合該精通詩書的陸大人,似乎也不在意——經常聽到他去接人一道回府的消息。

加上近來得天子賞識、被點作新上任的京兆尹的那位方大人,也坦言自己曾有賴於陸氏書坊的照拂。她們的丈夫或父親在家中對此不免感慨幾句,消息靈通者更是知道“趙公子”的真身……求是堂廣得讚譽,眼下滿京城誰不知道黎掌櫃的美名?

所以哪怕杜溫惠不開口,整場宴席裡也有不少人在悄悄打量著黎蔓。奈何後者對於京城貴女、命婦實在不太熟悉,加之心中牽掛的事太多,也無心分出太多力氣廣泛結交,隻和鄰近的幾位女眷說簡單地說說話。

不過梁苒不在此列,一是相較其他人,她們彼此熟悉不少,二來……

都怪陸聞硯,實在下手忒重。得知某人當初給嚴智文下了半兩巴豆之後,黎蔓被他“心狠手辣”的程度驚了,眼下梁苒又在問她近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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