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右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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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京兆府門口鬨事?”黎蔓驚訝地頓住手上動作。

她忽而想起上次某人回來巴巴地說自己早朝挨了彈劾,那崔禦史應是在左相那派的授意下跳出來的……他們既視陸聞硯為眼中釘,那對於憑空上任的方守中,未必有多順眼:“是衝著方大人去的?”

“嗯,”見她滿腔心思撲到正事上,陸聞硯擱下自己手裡的棋子,細細解釋起來,“在那門口撒潑打滾的,說是方大人做上官就忘了自己當初欠的債。”

那人衣著普通,抱了個看上去很是孱弱的嬰孩,坐在京兆府門口大聲哭嚎:口口聲聲地讓方守中還他錢,說他家小兒近來生了重病,正是急著拿錢抓藥。適逢方守中領著街道司巡街去了,便無人與他對質。

偶然有人在旁詢問,那人便從懷裡掏出塊白帛。白布黑字還有畫押,說是方守中當初找他借三十兩銀子時簽的合契。他哭天喊地說自己和妻子就這一個孩子,怎麼偏生遇上了個這麼沒良心的。

周遭有識字的,說上麵確實有“方守中”三字。大夥兒議論紛紛:不會真是這方守中做了官就翻臉不認人吧?

“他抱著的那孩子看上去可憐,京兆府的侍衛本是要趕,眾人便說他們鐵石心腸,”陸聞硯搖搖頭,“就算方守中確實找他借過錢,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斷定方守中真沒還?”

黎蔓聽得眼皮一跳一跳,顯然也是不信的:方守中為人板正,若是真這麼貪財,當初便不會在親人死後木然又篤定地說出“我現在拿這些銀子也沒有用”,要回了舊書卻拒絕了書坊賠付的九十兩銀子。

九十兩銀子相當於京兆尹兩個月的正俸,夠尋常人家好幾年的花銷。方守中當時窮困潦倒至極都放著九十兩銀子不拿,今日卻會為著三十兩銀子毀掉自己的名聲?

“這種事叫他們對簿公堂不就好了?”黎蔓皺著眉出主意,“一麵之詞誰知道是真是假?”

聽完這話,陸聞硯笑了下,反問一句:“蔓蔓覺著,方守中會特意因著此事為自己辯白麼?”

怎麼不會?若對方是汙蔑,正常人頭一反應肯定是為著自己澄清啊!黎蔓先是覺得這話莫名其妙,然而稍稍思忖後卻變了念頭——嘶,若是放到方守中身上,鬨事的和他還恰巧不是正麵撞見,好像真不好說。

她隨手下了一子,猶豫地說:“……他真不在意啊?”

“前陣子思拓和我說,這新上任的京兆尹大人端方持正,富有才學……隻一點,太認死理,誰來說話都不好使的那種。”

眼看著京兆府隱隱有被包圍之勢,機靈的小廝給自家主子打聽來了消息:原來這人已經不是頭一回在來了,算上今日竟是第三回。

“方守中做事一板一眼,若無意外,他連每日何時帶街道司出門巡街都是不變的。那鬨事的專挑這個點來,”陸聞硯垂眼看了下棋局,指尖的棋盤邊緣點了點,“聽聞方守中隻在第一回說了句無稽之談,然後又接著乾自己的事去了。”

“清者自清,倒也沒什麼錯,”年輕的禦史大夫眯了眯眼睛,“隻可惜人言可畏……也從不是假話。”

方守中為人剛正不阿,推崇君子應“訥於言而敏於行”。滿心滿眼都是京城民政民生的京兆尹對於自己從未做過的事,絲毫不願意分出半個眼神。

可三人成虎絕不是假話,大夥兒都有自己的生計要忙。誰會有那麼多閒心對他人的事情刨根問底?茶餘飯後的閒談總是像長了翅膀,不消多久便能傳遍大街小巷——還難免會被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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