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番外四:邀棠(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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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益昌公主府。

春日攜帶著遲來的暖意籠罩住華貴的府邸,由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一路蜿蜒,在涼亭跟前才堪堪停住。海棠樹上花團錦簇,明豔的粉白隨著彎垂的枝條落在柔風裡,楚楚動人。

穿金戴銀的美人少了幾分往日的懶怠,不待人福身就指向那挨著銅鼎的位子率先開口:“不必講這些虛的,你坐吧。”

被阻止動作的黎蔓怔楞片刻。

似是知道黎蔓在想些什麼,杜溫惠與她對視,擺擺手道:“你已加封公主,依著長幼有序,本該是我同你見禮。但實話說我有點不習慣……”

益昌公主慣常以直率嬌蠻出名,黎蔓有些摸不準對方的態度,眼見對方麵露糾結,她思忖片刻,還是徑直坐了。

亭子裡寂然半晌。

“聽說你畏寒,若是炭燒得不旺就直接講。”杜溫惠是個沉不住氣的性子,又飛快地把目光從對方身上移開,投到自己麵前的案幾處,上頭擺著幾冊書,餘下的是各類瓜果點心,“這擺著的東西也是,想吃就吃。”

“多謝殿下。”黎蔓的身子微微前傾,輕輕頷首。

兩人再度陷入尷尬的沉默。

那幾冊書有些眼熟啊……素白的手搭上杯盞,黎蔓一邊想一邊斟酌要說些什麼,卻是聽見對方再度開口。

“此次端王……杜光嚴謀逆,我聽太子兄長說,若非你率眾守住芳林門,城中百萬人都要遭殃。這般義舉,足見有勇有謀、忠貞無二……”自有記憶起,杜溫惠似乎就沒同父皇以外的人服過軟,此刻說起這些磕磕巴巴的。

身為帝王最疼愛的女兒,益昌公主不在意會得罪誰;但杜溫惠自覺行得正、坐得直,若真是自己先有不是,也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是我先前小瞧了你,以為你不過是個空有皮囊,弱不禁風的女娘,還曾想過找你的茬兒,今日在此,我杜溫惠同你賠個不是!”說完這句,杜溫惠舒坦大半,抬手將自己手邊的酒一飲而儘,又向黎蔓展示了空空如也的杯底。

女子柔夷纖纖,身上的衣裙用的是享譽天下的蜀錦——被千嬌萬寵的人此刻能如此低頭,想來是早早定了決心。

杜溫惠直勾勾地盯著黎蔓:“對了,你叫我益昌就好,公主公主的,明明你也加封了,彆弄得像是我欺負你。”

黎蔓怔了一瞬,“好,”她瞧著對方那雙狐狸眼,不知為何從中讀出些不好意思和眼巴巴的意味,失笑之餘想到對方確實是比自己年幼,“益昌言重了。”

說實在的,就杜溫惠所謂的“找茬兒”,反而能證明她之前和陸聞硯確無情誼——她對黎蔓的“不滿”,不像心上人另娶他人的嫉恨,似乎隻是單純的怨懟。

先不說益昌公主和其駙馬成親後舉案齊眉,再者某人幾年前那鋒芒畢露的模樣,益昌公主又像是個不肯輕易服輸的性子……現在想想,真說不準兩人當初究竟是差點結親還是差點結仇。

今日這架勢像開誠布公,黎蔓想了想,索性說得明白些:“我同你昔日可能確實有些誤會,但眼下瞧來,應是都無妨的,你我皆不必放在心上。”

自從女子那日喬裝打扮進了公主府讓自己配合著演戲後,杜溫惠就對其刮目相看。又聽聞了對方的守城義舉,兩相對比下發覺自己好像格外小肚雞腸——

先入為主地認為對方空有美貌,又因為對陸聞硯心存怨懟所以“恨屋及烏”,幾次對人沒什麼好臉色……這叫什麼事兒啊!實在丟人!

“呼——”杜溫惠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心口,總算滿意了。她的餘光瞥見案幾,忽而想起自己今日的另一個目的,“今日請你過來,其實還有一件事。”

她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陸家那書坊,現在確實是你在管吧?”

黎蔓的心底疑竇叢生:“是。”

“那就成,要是陸……”杜溫惠慌亂地把剩下的字眼咽了,抿了抿唇,目光遊移,聲音漸小,“我先前不喜歡你,所以叫手底下的人一直不肯答應……”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暫時止住話頭。

這是什麼意思……

黎蔓輕輕蹙眉,眯起眼睛順著對方的視線,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落到那幾冊書上。

等等——

陸氏書坊,一直不答應,隱隱眼熟的冊子,公主府中隨處可見的海棠花,那邀棠客的家底似是極豐厚的……

瘋狂又大膽的念頭在腦海裡成形,黎蔓豁然抬頭,不可置信地試探:“……邀棠客?”

那個所寫話本在京中最受歡迎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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