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有趣。
謝明昭沒睡醒,困頓地打了個哈欠,挽著關盈的胳膊往裡麵走。
“手腕怎麼回事?受傷了?”關盈眼尖,一眼就看到她緋紅的襦裙下潔白的棉帶。
謝明昭腳步一頓,困意瞬間消散了。
壞了,忘記這茬了。
關盈是一個堪比椿瑢的存在,在關係到她的身體健康的時候。
謝明昭腦筋迅速轉動,思索了一圈最後還是敗在她固執的凝視中。
隻能實話實說,“前幾日不是收了個奴隸嗎,被他咬了一口。”
眼看著關盈的臉色變得更差,謝明昭心裡叫苦,打了個哈哈,“我已經教訓他了,不聽話的話再打幾頓就好了。”
一邊說著,一邊拽著她往包廂裡走。
“奴隸?你是真這麼想的?”關盈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謝明昭卻生生打了個冷顫。
“……不然還怎麼想。”謝明昭偏頭,不肯和她對視。
“滿滿,”關盈扯了她一下,兩人都停下腳步。
“出府我用的理由就是張遠邀請的宴會,不然我根本出不了家門一步。但是我不是為了他的宴會來的,滿滿。”關盈的聲音細細軟軟的,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即便你一直在控製謠言的流傳,即便確實如你所想目前隻在幾個高品大官的家中傳播,但是你怎麼能保證以後還如你所想呢?”關盈沒有直接點明,仍字字句句紮在謝明昭的心上。
她還是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戲。
就跟之前她用無數理由逃課一樣。
“這個法子可能危險,但最有效果。”謝明昭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關盈,和她眼中的擔憂對上,“盈姐姐,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了。”
“我的婚姻,得由我說了算。”
關盈抿了抿唇,數次張口又說不出一句話。最後隻能苦笑一聲,是啊,誰不想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呢。
她莞爾一笑,上前一步,用力抱住謝明昭。
“滿滿,如果有我能幫上的地方,儘管開口。”
謝明昭咬了咬唇,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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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開包廂門,吵鬨聲如流水般包裹過來。
看到謝明昭,眾人驚訝了一瞬,紛紛安靜下來,起身行禮。
謝明昭環視一圈,讓他們起身。
沒想到,張遠的號召力還是可以的,國子監裡的同學來了大半部分。
“多謝殿下賞光。”
落座後,張遠立刻舉杯,朝著她敬酒。
其他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也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的方向。
謝明昭彎唇,接過酒杯,淺淺抿了一口,無聲點頭。
張遠臉色漲紅,猶猶豫豫遲疑很久,卻轉頭朝著關盈道歉,說的是年少時對她多有不敬的事。
關盈從進屋後就一直安靜吃飯,喝了大半杯茶,對張遠突如其來的懺悔既沒有說原諒,也沒有說不原諒。
就把他放在旁邊晾著。
謝明昭抿了口酒,看來是要砍平之前的矛盾,說出新的請求了。
官家的討論,她再熟悉不過。
晾了許久,關盈笑意盈盈地開口,“沒關係,你也付出了一些身體傷害。”
謝明昭險些笑出聲來。
當年她雖然狠狠踢了一腳,但太醫救助及時,事實上並無大礙。否則禮部尚書恐怕要日日在皇宮前哭訴了。
張遠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卻又生生忍住沒有發泄出來。
看來想找她幫忙的事不是個簡單的包袱。
謝明昭彎唇,就這麼安心等他開口。
來回幾次你來我往後,她終於勉強看明白張遠的目的了。
為的就是很快要開始的曲水流觴。
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張遠越說越起勁,言辭激烈表示自己對曲水流觴的重視,對青年才子的仰慕。
謝明昭舔了舔唇,抿掉上麵的酒液,笑著打斷他,“張公子,仕途對彆人困難,對你還不簡單嗎?想必張大人是很願意的,怎麼能讓你屈就一個小小的曲水流觴呢?”
父皇在位後不久,曲水流觴便從書生們自發組織的玩樂遊戲變成了一項定期舉行的儀式,也逐漸開始出現買官賣官的風氣。
太子曾多次試探,想要把這股不正之風砍掉,卻總是無功而返。
暗藏在曲水流觴之下的利益往來盤根錯節,其中阻撓甚多。
而現在,父皇突然吩咐她安排這件事,東宮不便插手,恐怕也打了這些顯赫大族一個措手不及。
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