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戎真的房間發現了毒物是無爭的事實,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的片麵之詞,當下唯一可以確定的隻有雙眼所見之物。
聞人佐的神情嚴肅,他捏緊了手裡的劍柄,說道:“外交官閣下,您必須和我走一趟了。”
燕戎真有些絕望地張了張嘴,半晌卻沒說出什麼話來。
“大元帥!”杜光歐依然在為燕戎真求情,“燕兄不可能投毒,你也知道的吧,攝文王是那麼信任他,他不會——”
這時候,燕戎真伸手按住了杜光歐的肩膀,搖搖頭,意思是不用再說。外交官歎息了一聲,有些無奈地道:“這些年,我遊蕩在這些大城市之間,不扶持任何勢力,也不支持任何一場戰爭,早就有人看我不順眼了。這種栽贓的齷齪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見。”
聞人佐給了親衛首領一個眼神,對方帶著兩人走上前來,默然地控製住了外交官。杜光歐想製止,卻被幾個親衛攔住了。
麵對逮捕,燕戎真沒有反抗,隻是不斷搖頭,像對什麼很失望一般。
就這樣,一群人熙熙攘攘地離開了貴賓樓。
聞人佐帶走了燕戎真,將他暫時關在牢中,等待進一步的審問。
那之後,薑昆維聽說了燕戎真入獄的事,火急火燎地來到了大牢。聞人佐帶他下到地牢的第二層,囚犯的牢房在最深處。
他們來到那牢門之前,隻見燕戎真筆挺地坐在床邊,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燕戎真睜眼,見到是薑昆維親自來探望,連忙站起來身來。
“攝文王。”
薑昆維一下子趴在那鐵柵欄上,像剛得知了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情感充沛地問他,“外交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燕戎真俯首說道:“恐怕是被人陷害,是我太疏忽了。”
攝文王似是對外交官的話深信不疑,神情不忍,向聞人佐說道:“聞人!把這一陣子接近過外交官住所的瓦匠都抓起來,逐一嚴查!”
“已經在辦了。”聞人佐道。
薑昆扒著冰冷的鐵欄,神色痛惜,“外交官,我不會讓你蒙冤。很快我們就能查個水落石出,等抓到了凶手,我立刻叫人把你放出來!”
其實如果薑昆維想要放人,現在就能放。隻不過,在外交官住所內發現了毒物的事已經散布了出去,各大臣和元老已經盯上了燕戎真,這個時候,薑昆維再想放人就難了。
簡單和燕戎真了解了一番情況後,薑昆維再三向對方保證,一定很快就把他釋放出來。
“我絕不會讓小人得勢!”薑昆維如此道,大手一揮,像當下就要去揪出那陷害友人的歹徒一樣,說道,“聞人,我們走!”
聞人佐在前方領路,薑昆維則在後方跟著。
這間地牢位於攝文王庭邊緣,所有不是因為暴力而被抓起來的重要囚犯都關押在這裡。薑昆維不怎麼來這個地方,但是聞人佐熟悉得很,他將太多人親手押送進這個地牢裡來了。
最近,攝文臨近立國之日,薑昆維不希望鬨得城內氣氛太過壓抑,對許多罪行嚴重者的行刑減免,也都沒有押送進這個地牢中來,所以,他們所在的地下二層幾乎全是空房。
地牢裡的燭光十分地幽暗,他們繞了一大圈,來到樓梯處,一個儘忠職守的獄官站在廊道儘頭,在攝文王的麵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挺胸站得筆直。
一旁,離樓梯口最近的牢房門敞開著,裡麵沒有人。聞人佐看到了,覺得奇怪,按理來說這些無人的監牢規定要保持閉門,於是朝樓梯口的獄官詢問,“怎麼不把門關上?”
他等待一個答複,但是,對方的模樣支支吾吾。
聞人佐皺了皺眉,隻覺得對方的神情不太對勁,他說道:“說話。”
“彆問了,是我讓他敞開的。”薑昆維的聲音在聞人佐背後傳來,音色頗為散漫。
聞人佐回身,向自己的王投去詢問的視線,“陛下,您有要關押的人?”
“是。”
“我去把他帶進來。”
“不用。”薑昆維說,盯著麵前的聞人佐。在昏暗的地下室裡,攝文王的表情也晦暗不明,“他就在這裡。”
下一刻,聞人佐隻看到對方抬起了一條腿,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是要乾什麼,那一腳一下子踹在了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