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首領頂著鮮明的巴掌印,應聲退出去。
阮言卿鳳眸不閃不避,淡淡的看著這場鬨劇,像是根本沒將唐青言放在眼裡。
可就是這樣目無下塵,居高臨下的姿態,使得兩方高下立見。
唐青言深覺自己受到了羞辱蔑視,試圖學著做出一樣孤高清冷的姿態,將氣勢壓回去。
奈何無論怎麼模仿,都沒有阮言卿那樣令人一眼便自覺低人一等的自慚形穢之感。
那樣與生俱來的高貴與矜傲,是骨子裡透出來的,根本不需要刻意威懾,便已讓人不敢造次。
唐青言緊咬牙根,很快也發現了這一事實,他恨恨的捶了下喜榻,喝令,“去將屏風抬到這來。”
“可是郎君昨兒不是說看屏風礙眼……”
侍兒莫名,被主子狠狠一盯,嚇的頭一低,趕忙退去辦了。
屏風被大張旗鼓的搬上來,擺在了喜榻前,隔開了內外室。
阮言卿依舊無動於衷,端坐著,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又像是看透了什麼,眉眼更淡漠了。
外頭傳來一陣砍殺聲,新房外,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比之前廳的甲衣侍衛武功似乎高出了不止一點,手起刀落,也更為不留情。
她們直奔著新房而來,黑影多的幾乎數不清。
慘叫聲響徹精致奢華的院落,新房內,人心開始慌亂。
唐青言臉色緊張起來,掩不住的害怕暴露在臉上,“出去,你們快出去幫忙!”
唐青言揮袖,喝令在新房內的護衛都出去援手。
護衛們猶疑著,站到屋門前,手扶著門,還未看清外頭的情勢,便被突然插進屋門的長劍給刺中了脖子。
血腥味霎時蔓延新房。
唐青言身邊的侍兒開始驚叫,慌亂間,撞倒屏風,落地屏風一倒,侍兒們六神無主的跌坐在地,靠著喜榻榻沿,拚命的往角落縮去。
阮言卿蹙了眉,鳳眸隻輕輕的掃過去,涼意蔓延眼角。
哭聲便一下弱了。
侍兒們漸漸噤聲,隻剩下顫抖。
唐青言臉色難看極了,一巴掌打在離自己最近的侍兒臉上。
“廢物!”
話音未落,屋門被破開,無數的箭矢湧進來,紮在新房各處。
侍兒們不受控製的再次尖叫,連主子也顧不上了,一下散開。
唐青言更是被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侍兒驚慌下推開,跌下了喜榻,額角磕在榻腳上磕出了血。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個賤侍!賤侍!我的臉……本郎君的臉……”
唐青言摸著自己被血染紅的額角,竟是連危險也不顧了,趴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的妝容。
阮言卿淡淡的側了眼,也不知什麼緣故,竟吩咐侍衛,“彆讓他死了。”
四個侍衛站成一排,正揮劍斬落襲來的箭矢,聽到命令,隻得分出一人去替唐青言抵擋流矢。
武力分散,自然不利於當下境況。
箭矢放完,黑衣人便衝了進來。
三個侍衛吃力的與一眾黑衣人砍殺,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上了彩。
眼見的就要受製於黑衣人劍下,任人宰割。
一道劍光淩空而至。
殺退數人。
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劍招又至,劍氣蕩開,如狂風掃落枯葉般,儘數席卷新房內外。
梁柱震顫,簌簌掉落木屑,隻聽咯吱咯吱聲響,新房一瞬傾頹。
阮言卿看向女君揮劍,騰空而起,掃落砸向他的橫梁,拉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