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離這裡不遠,還有半個多小時,一定趕得上。”李司機連聲應道,隨即踩了一下油門發動車子。至於兩個保鏢,則是開了一輛低調的奧迪,小心的綴在他們車後。
顧琳琅這才放了心,往後靠了靠,因為怕後麵的靠墊會壓亂她梳好的長發,所以隻能虛虛的靠著,稍稍闔了闔眼,休養生息已備即將到來的戰鬥。
沒有錯,那位“馮小姐”就是顧琳琅未婚夫的前女友馮薇,剛剛從巴黎學成歸來,喝了一肚子塞納河的“墨水”,染了一身藝術的氣息,是個極美麗、極年輕、極有天賦的女畫家,連畫展都辦過好幾次。
要顧琳琅說,全是狗屁!馮小姐的畫稱不上好也稱不上壞,不過一般都是價位極高,供不應求。要知道,馮先生雖是日理萬機,可談生意時若是看見客戶公司掛著愛女的傑作,總也是要留出一線時間講一講生意之外的人情。
然而,馮小姐這位畫壇上的天才、財富上的明珠,也是有著求而不得的東西或者說是人,那就是顧琳琅的未婚夫——喬逾明。
喬逾明出身顯貴,形容英俊,學識極高,能力出眾,甚至連性格也算不上壞,因為曾留英深造的原因很有些紳士風度。哪怕是在男女比例無限拉大的現代社會,無數男人“被注定”的打光棍,喬逾明這樣的男人也會讓無以計數的優秀女人搶破頭。
顧琳琅爸媽早死,自小便在舅舅家仰人鼻息,少時連學費都要求著哭著跪著要,能走到這一步自然是步步如刀刃,底下踩著不知多少罵她“bitch”的人。可即便是她,為了搶到喬逾明這麼一個人也著實耗儘了心血:先是處心積慮的在校友會上與他碰麵留下印象,以學妹的身份前去采訪他
倘若可以的話,這裡麵心機和經過大概能寫上厚厚的一套書。好在,兩人前不久總算圓滿訂婚,婚期也定下了,就在了明年六月初,顧琳琅一直吊在心頭的那口氣卻始終沒有鬆開——果然,喬逾明的前女友馮薇歸國求複合。
經曆了兩個女人一月來的明爭暗鬥,這才有了今日這麼一場見麵。
倘若是原本的顧琳琅,哪怕是半年前還未訂婚的顧琳琅,怕是都沒有與馮小姐馮薇見麵的底氣。可今時不同往日,風水輪流轉,今日的顧琳琅已是一個可以在馮薇麵前炫耀勝利的勝者。
顧琳琅閉著眼睛養神,紅豔的唇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極美的淺笑來,神光煥發,容色攝人。這一刻的她就像是畫壁上忽然展顏的美人,褪去畫皮顯出內裡,那一瞬的光華幾乎是活色生香。
然而,就在此時,李司機的喉間忽而發出倉促且驚恐的聲音,踩刹車、打方向盤的聲音就像是忽如其來的暴風雨,匆忙間交聚在一起,刺耳且尖銳,穿破耳膜。
顧琳琅慌忙的聞聲睜開眼睛,隻來得及看見對麵載貨的大卡勢不可擋的從前方衝了過來,卡車的車燈開的極亮,筆直的照過來,猶如長針一般刺入眼底,紮出血來,折射出麵對死亡時人本能的恐懼。
前麵的車窗被撞碎了,一片片的碎裂開,顧琳琅本人被巨大的衝擊力度推著往前撞去,眼前黑茫茫的,一片空白的腦子裡隻有一句話來來回回的響著:我究竟為什麼要一大早上從暖氣房裡出來,作死的跑去見未婚夫的前女友?
就隻是為了那一點微不足道的虛榮心,為了在出身高貴的情敵麵前炫耀一下?
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這種傻逼一樣的行為——媽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