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想,顧琳琅簡直覺得自己身上肩負著天大的責任啊——杜則以後可是要當皇帝的人,那x教育可不能輕忽,一個不好毀了六宮三千美人的“幸”福,那可怎麼好?
隻是,這種事情畢竟有些私密,倘叫顧琳琅開門見山的與他說這個便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顧琳琅琢磨了好幾日,瞧著杜則那神色也知道不好再拖,最後終於在杜則又一次起早貪黑洗被褥的時候把人攔了個正著。
杜則瞧著自己才洗到一半的被褥,想著自己這般年紀竟還“尿床”,羞惱交加,麵上一路紅到了耳根,那模樣簡直是恨不得鑽到地底下或是轉身就逃。
顧琳琅好容易才逮到人,哪裡敢叫他跑了,連忙伸手扯住對方袖子,先把人給扯住了。
杜則這幾年習武有成,身量拔高,力氣更是漸長,自有千百個手段能把扯著自己袖子的顧琳琅給甩開。隻是,他瞧著顧琳琅那細白嬌嫩的手掌,到底還是不忍推人,隻是並指為劍先割了自家的袖子,準備丟下那一盆還沒洗完的被褥轉身就逃。
顧琳琅瞧杜則那落荒而逃的模樣,這麼鮮明的對比,幾乎懷疑自己是那強逼良家婦女的流氓頭子了,頗是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等笑過了,她又清了清嗓子,揚聲叫住人:“好了,你彆跑,難不成真要是和我‘斷袖’不成?”想到這裡,她便想起漢哀帝來,又是一陣子笑,笑得差點彎了腰。
杜則聽到顧琳琅的笑聲,羞惱越盛,卻還是頓住了腳,隻是既不應聲也不轉頭,一副不理會、不回應的模樣。
顧琳琅想了想,還是不逗人了,直接了當的道:“我來這裡,是想和你說,你這其實不是尿床,不必羞的。”
杜則一怔,轉頭去看她。他耳尖還有些紅,就像是一小寸的血玉,顏色極豔,麵前卻還是強作鎮定,故意沉了聲音,冷冷的追問道:“既然不是,那又是什麼?”
顧琳琅又是掩唇一笑,眸光卻是隨之一轉。她生得一雙水眸,顧盼之間如清波蕩人,揚起眼睫凝視人的時候尤顯得意味深長。
聽到杜則反問,顧琳琅也隻是揚唇一笑,抬步上前去,重又抓了杜則的袖子,想了想還是先垂頭警告了一聲:“這一回,你可彆再與我玩‘斷袖’了啊,要不然不給你晚飯吃!”
杜則抿了抿薄唇,不置可否。他一抿唇,麵部的線條便更顯淩厲,從側麵去看:峻眉高鼻,輪廓清晰的五官看上去猶如刀刻一般的凜然生威。
顧琳琅瞧他這模樣,倒是越發起了捉弄的心思,她眨眨眼睛,眼睫就像是小扇一般的顫著。她慢悠悠的用細指將自己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故意湊到杜則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問人道:“話說,你昨晚都夢見了什麼,怎麼就弄濕了被褥?”
她吐氣如蘭,雖是漫不經心,可那一點溫熱的鼻息還是不經意間在杜則的耳側還有頸邊擦過,如同羽毛尖端在皮膚上摩挲過去一般,柔軟中帶著一點特彆的意味,幾乎能把人的汗毛都跟著撫起來,骨頭裡麵卻是一點點的酥麻起來。
杜則想起昨夜那朦朦朧朧的怪夢,不覺握緊了手掌,麵上卻是不顯。他素是聰慧,便是這會兒也不上顧琳琅的當,隻是將手掌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端出一幅正經模樣重又把話轉回正題:“你還沒說,那到底是什麼呢?”
說到這裡,杜則又忍不住蹙眉,抬眼去看顧琳琅,多少還是顯露出了一些少年人的青澀來。他猶豫著問道,“是我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