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塵(2 / 2)

那一抹象征著帝王的玄。

厚重、莊嚴、深濃。

足叫她心跳如雷。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年少夫妻時的情深意濃早已不在,她如今對著蕭珹安,更多的是疏畏。

這些年來,她眼看著他一步步登臨禦極,不再將真麵目隱藏,從前那個清致儒雅的芝蘭君子不複,偽裝褪去,似乎不擇手段,殺伐狠辣,才是這位年輕帝王的本色。

明知他在外的所為,可偏在她麵前,卻還是一副溫柔似水,濃情蜜意,每每聽著他在床笫間一聲聲深情無邊地喚她小字,又想起他對待政敵種種殘忍狠戾的手段,曾數度叫她不寒而栗。

“有人來了,快走——”

蕭珹澧強拉著要帶她離開,可前路亦被阻,已是不及。

披堅執銳的羽林郎席卷而來,銀甲寒光爍爍,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無一絲闕口。

人群中,為首那人。

墨發金冠,神清骨秀,玉帶廣袖,輕裘迤迤,手持一串檀珠,靜步而來。

此刻,哪怕謝晚蘇難辨輪廓,也能猜想到蕭珹安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和他沉沉如淵的眸底。

“熠王,你這是要將朕的皇後,帶到哪裡去?”

人群中,他嗓音輕緩,卻能穿過涔涔夜色,鑽入耳鼓,叫人寒徹脊骨。

謝晚蘇佇在了原地。

這一刻,蕭珹澧也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鬆開了一直牽著她的那隻手。

他並未退縮,反而上前兩步,將她護在身後,毫無畏懼地對上了蕭珹安,語聲磊然。

“是臣一意孤行帶走娘娘,與娘娘全無乾係,所有罪責,臣願一力承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一聲極低的冷笑,蕭珹安輕嘲:

“一口一個臣、娘娘,便是想告訴世人,你與朕之間,如今不論兄弟,隻剩君臣?”

他咬字不重,一字一頓卻格外清晰,全場皆被嚇得屏息,長夜茫茫,唯餘無邊冷意。

謝晚蘇心中的不安更甚。

這些年,孿生兄弟心性背馳,關係不睦的傳聞早已流遍京都,可對外,二人始終都維係著表麵平和。

今日,蕭珹安當著這麼多的禦林衛,出言詰責,看起來,是要與這位同胞兄弟徹底撕破臉麵了。

“你當真覺得,朕沒了你這個熠王大將軍,就坐不穩這江山、平不了這四海?”

沉冷的語聲帶著十足的帝王威壓,讓在場之人無不心驚膽寒。

暗夜流淌,靜得呼吸可聞。

無聲中,謝晚蘇能感受到蕭珹安徐徐朝她逼來,衣料摩挲聲裡,一股純淡鬆香縈入鼻端,緊接著,耳畔便傳來一句幾不可聞的低語。

“方才一口一個珹澧哥哥,叫得可真是親熱。”

他是何時便在的?

一種毛骨悚然之感躥遍全身,讓人脊骨生寒,謝晚蘇渾身僵直,幾乎是不受控製地,提裙緩緩跪下去。

“陛下,此事皆因臣妾而起,同熠王殿下無關,望陛下明察。”

此時,她不想因為自己,再牽累任何人了。

不料,此言好似激起了蕭珹安更大的怒火,他微微俯下身,附在她耳際。

“你若再敢出言袒護他,朕便當場誅了他。”

“陛……”

謝晚蘇渾身一凜,方到嘴邊的話終是咽了回去,垂首默了聲。

蕭珹安這才緩緩直起身,離了她旁側。

靜夜無聲,飛雪簌簌。

蕭珹安走後,便有秉筆太監前來宣讀聖旨,責令二人之過。

“熠王魯莽,私授皇後,枉顧宮闈,德行有虧,不日貶至塞北,無召不得返。”

“皇後雖無心,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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