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在唱獨角戲。
那麼他妄想揣測翻來覆去去猜測的。也許都不存在了。也許他決定放棄決定遠離隻是很小很小的一件小事。
在她的世界裡,他沒有任何影響了。她不受他的痛苦乾擾。回想起來雖然殘忍,但確實慶幸。
“我想待會兒去散個步。”陸錚年側頭避開徐晟的視線:“你去麼?”
徐晟拿東西起身走了。氣急敗壞地罵:“她都不知道你休息兩個月了你還在這左右回避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臭脾氣!什麼都藏著悶著。你早點逼她找你也不至於你一個人躲這,她看都沒看一眼!”
陸錚年背影頓住。
他就站在紅山彆墅的門口。建築風格古樸,條條框框溫和又不失貴氣。在這秩序井然裡,他被框在門裡。背景是半紅的楓葉。
徐晟一下子失去罵人心情,拿起外套抖落兩下,越過他就走。
陸錚年一直沒有開口。幾片紅葉輕輕掉下來。在那秋天一陣寂寥的風裡他說:“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她隻看看我就夠了。”
如果他隻求她看看他。
那他大可以繼續維持著做朋友的遊戲。他可以毫不費力極為輕鬆地和她偶爾見麵,和歲歲一起遊戲。甚至到她家做客。
可他偏偏求的不隻是這些。
他怎麼這麼貪婪呢?
可盛梔不想耽誤他。他一點也藏不住他的貪婪。他說過,也記得,一直反反複複提醒自己。她不喜歡他。
所以將他全麵清出局是正常的。
對他來說是尋常。
盛梔接到了杜家婚禮的邀請函。薛謐看著燙金字隻感慨杜家和林家的世紀聯姻。但盛梔拿著請柬,隻想起婚禮策劃被杜家的專業團隊接手的不容抗拒。
是的,策劃是他們做的,但杜家堅持自己組織。他們不是尋常人家,自然有這樣的能量。但這樣盛梔和薛謐的工作室就完全沒用了。
他們也大可不邀請她們。但名門杜家做的還是足夠體麵。盛梔把邀請函收起來,聽說新郎家世遠不如杜家。隻是談婚論嫁後杜歡不允許丈夫的家庭站不住腳,於是輪番喂了好幾個項目。
盛梔想。這是和她之前的想法大相徑庭了麼?這樣大張旗鼓的幫扶不像是戀人,倒像是某種合作關係。
但想起陸錚年不動聲色的扶持工作室那件事,又倏地沉默下來。
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婚宴上。
婚禮很盛大,持續整整一天。盛梔要給杜家麵子,婉言拒絕了薛謐的陪同邀請,自己訂了酒店,第二天進入宴會被原樣照搬的策劃場景驚到頓住腳步。
抬頭是很大的花城。懸浮花束包裝成的。現場效果比設計圖還震撼。
盛梔看著,心裡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欣慰,走到角落裡,還沒停下來揉揉腳背,聽到有人說:“聽說m&g那邊也會來。”
“新上任的那個?”
“不不不,陸錚年。他回來了。”
她一怔。
說話的人已經相攜進正廳,盛梔頓了一下,也走了進去。進門被撲麵而來的奢華典雅震撼。盛梔心裡遺憾下去些,想,要做到這種效果確實隻有杜家親自操刀。
杜歡很體麵,忙得不行還是找到盛梔親自感謝,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今天早已經打扮好但沒有任何主人表現的新郎。
盛梔聽到有人議論是新娘太過強勢。新郎才這樣什麼都管不到。盛梔保持緘默。
婚禮進程很長,她分在還算前麵的桌次,吃了點甜品就開始想念歲歲。期間薛謐給她打了個電話,但盛梔拒絕了。
她不是很想接觸之前那個圈子,之前提出聚會是想撇開陸錚年他們身上踩高捧低的流言而已。她又一頓。
但現在已經不用了。
似乎不再聯係後她更加頻繁地聯想起陸錚年。不過的確是這樣,日常生活中常出現的用品,往往不如已經淡去的事物更有存在感。
她告訴自己這種聯想都正常。
沒有想到婚宴自由放開後,她腳背實在被磨得厲害,找了間休息室後就忽然聽到他的聲音。
聽起來是他們準備坐電梯,經過這裡。
徐晟聲音有點模糊,忽遠忽近的,像是進了電梯:“新郎那邊有好幾個不安分的.....也不知道杜家怎麼同意的。”
陸錚年聲音聽起來清楚些。
依然沉靜低緩的:“及州項目交給你來做。”
徐晟一下子跳腳:“什麼?我才不要!”
陸錚年說了幾句什麼,她聽不清了,隻握著腳踝想,原來他平時沒想避開她時也會是這樣不急不緩從容不迫的樣子。
分開太久了。她以為他性格都變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原來他那樣的性格也會對她避之不及。
不過,本來就是她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