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你還說,沒有折磨我。
你還沒有,欺負我嗎?
他吻她的側臉。動作是很溫柔的,可是盛梔要繼續說,他動作就強硬起來了,幾乎把她揉斷。
盛梔被他吻得話斷斷續續:“我把你的事忘的一乾二淨,隻自欺欺人記得我們是普通交集,嚴朔說你模仿他隻是刺激你,是他故意模仿你,才讓我沒有分清......”
她悶哼起來,手指和喉嚨一起收緊,她被絞得聲音都有些散了。
陸錚年啞聲:“騙子。”
他握著她的手腕。
“壞蛋。”
陸錚年掉下眼淚來:“我恨你。”
他啞聲發狠:“盛梔,我恨你。我恨不能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從來沒有掉進過你的圈套!”
盛梔的淚水流進發絲間,她偏頭閉上眼睛:“是我不敢承認,才讓你等了十二年的。對不起,陸錚年。”
陸錚年痛徹心扉。
他想讓她彆再說了,他想讓她彆再用她的話傷害他,可是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這十年。
上帝。
他失去的一切。
他心愛的人。被嚴朔欺騙。做了嚴朔的妻子。成為了歲歲的母親。
他朝思暮想幾乎要懷疑的過去,落進塵埃裡,陳舊到幾乎生鏽,她才撈出來告訴他那原來是閃閃發光的珍寶。
是他一生中真正得到,曾經擁有過的。
盛梔。
他痛到幾乎痙攣。
他想問,你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你為什麼這樣欺負我仗著我一無所知這樣揮霍我們的過去呢?盛梔,你知不知道。你不僅毀了我的過去,我的幸福,還毀了你自己的。
這十年。
原來你一直認錯了。
陸錚年起身,被盛梔拉住。“你去哪?”
他回過身,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一直到骨血都因為她而發顫,他才喉嚨震顫,啞聲說:“你待在這裡。”
他話裡的嘶啞讓盛梔害怕。
她第一次覺得他狠,根本不受她控製,抬起頭,他隻眼睫潮濕地看她一會兒,然後重複:
“盛梔。”
她僵在那。
陸錚年:“你留在這裡。”
盛梔慢慢往後靠,不動了。
夜色很漫長,她第一次在這樣的夜晚裡想起這麼多事,後來他進門,她甚至有點畏光地本能抬起手。
天已經大亮了。
他沒有拉開窗簾,隻關上門,和她說歲歲他已經請朋友照顧了,去浴室洗漱一番。然後才欺身。
手指很濕潤,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有些顆粒感,盛梔很害怕,瑟縮一陣,就感覺到冰涼的東西落在她腰側。
然後是背。
然後是側頸。
他動作很溫柔,甚至稍微停了一會兒,直到盛梔不再發抖,他才繼續,夜色黑得很可怕,盛梔感官被放大,終於細聲出聲:
“陸錚年。”
她忽然心悸:她聞到了血腥味!手指猛地抓緊,然後就悶哼出來,他在這個時候讓她感覺到他的存在,滾燙灼烈的,好像和之前一樣發狠,根本不溫和也不隱忍。
盛梔掉了幾滴淚,聽到他啞聲說:“不是我。嚴朔欺負你,欺負你不記得,應該付出代價。”
他打得太輕,太輕了。
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但是該死的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盛梔眼睫猛顫。
陸錚年吻她的臉,聲音很啞:“知知。”他握著她的手讓她摸自己的眼睛,眼瞼下濕漉漉的一片,像他被搗碎的心臟一樣。
“我沒有留住你,沒有發現你的害怕。你不敢告訴她,讓十八歲的盛梔一個人離開家鄉,被他欺騙和他結婚。”
陸錚年啞聲:“我們都有錯。”
我們都該死。可他的知知還有下半生。十年隻是很短的一瞬。他要懲罰她,可是更心疼她。那就互相折磨到死吧。
他們該給十八歲到二十八歲的盛梔贖罪。
他們該為她吃的那麼多苦付出,該付出的代價。這些曲折就是代價。後半生就是代價。
盛梔搖頭,卻隻看到床頭還有浴室瓷磚上濕漉漉的水痕。她怕歲歲聽到,他根本不和她解釋歲歲不在,隻看著她掉眼淚。
她喊他的名字求他,他隻是動作依然溫柔,卻不肯像之前一樣她一哭他就停下了。他發了狠,又緩慢地吻她,像鈍刀子一樣,一寸一寸地使她遍體鱗傷。
她斷斷續續地哽咽說對不起。
陸錚年啞聲:“是我對不起你。盛梔。”
可惜我已經和你在一起。
否則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我恨不能帶著這個差錯死去,讓你永遠不知道,隻是喜歡嚴朔就好,然後永遠地離開。
可惜回來的已經回來了。失去的也永遠失去了。
陸錚年扶著她的腰,吻她的側臉。
聲音輕啞低緩:“我們結婚三十年。你一刻也不許離開。”
盛梔掉著眼淚搖搖頭。
陸錚年聲音更啞:“我把這三十年都賠給你。”
盛梔,我陪你到六十歲。
這三十年,我全部賠給你。
“不。”盛梔掉下眼淚來:“陸錚年長命百歲。”
陸錚年看著她身上濃烈的顏料,眼睫垂下來。他想,他不要長命百歲,隻要她快樂無憂就好了。
他欠她的。
他永遠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