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急報 傷人害命。(1 / 2)

今年的中秋過得還算熱鬨, 太子添了兒子,大阿哥的女兒也漸漸長起來,皇家第三代兒女雙全, 是個極好的兆頭。

二格格和小阿哥年紀尚小, 奶娘抱著給長輩請過安就被帶下去了, 因此這次家宴上最閃亮的小明星就成了胤褆的大格格。

玄燁把大格格抱到膝頭,拿了個軟皮的蛋黃月餅喂給她。

大格格不吵不鬨, 彎起眼睛笑眯眯地說了句:“謝謝瑪法。”然後安安靜靜坐在膝頭吃月餅, 看得人心裡溫軟。

玄燁笑著誇孫女,還特地讚了大福晉一聲,誇她賢淑、明‘慧, 這才將大格格教養的這樣好,又叫人拿了一對如意,分彆賞給了大阿哥和大福晉。

沈菡坐在上首看得清楚,大阿哥接下如意的時候,和太子急速對視了一眼,但兩人旋即移開了目光。大阿哥帶著妻子謝恩, 太子低頭自斟自飲, 麵無表情。

小十一原本乖乖坐在胤俄的旁邊,但時間長了見阿瑪一直抱著那個妹妹,卻不理會自己,心裡有點不高興。

——明明以前阿瑪都隻抱他一個的。

小十一想了想,從麵前的盤子裡挑了兩個白胖白胖的奶酥月餅,跳下座位,向著上首的阿瑪和額娘跑去。

胤俄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哎,十一!”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隻見小十一蹭蹭蹭跑到了皇上和皇後麵前:“阿瑪, 額娘,給!”

然後就要往玄燁的另一條腿上爬:“阿瑪,抱抱!”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玄燁笑起來:“小機靈鬼兒。”

大福晉很有眼力見兒,見皇上皇後都沒有阻攔十一阿哥往上爬,趕緊上前,順勢就將女兒接了回來。

接下來的時間萬歲就一直抱著小十一了,殿裡的氣氛也重新圓融和樂起來。

過完中秋,緊接著就是重陽,不過玄燁說了,在園子裡不用搞得每個節日都這樣隆重,也怪破費的。

沈菡深以為然,要真是每個月都像中秋這樣又是家宴又是開戲,還要和那麼多福晉命婦應酬,真的怪累的。

今年的重陽乾脆隻讓膳房做些花糕,分著嘗一嘗,有那麼個意思就行了。

……

石家送走宮裡前來送賞的嬤嬤,對著桌上這八盒精致的花糕琢磨——往年隻有四盒,怎麼今年這麼多?

想來想去,最近宮裡與石家有關的,也就是太子有了長子這一件事了。

大約……宮裡是出於安撫?怕石家心裡有什麼,或是太子妃嫉妒?

愛新覺羅氏自覺琢磨明白了宮裡的意思,連忙帶上花糕去後院看女兒,生怕女兒領會不了聖意,將來吃虧:“雖說李甲氏產下了太子的長子,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是正經的嫡妃,遠非側室能比,無需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隻看如今的大阿哥和太子,長子縱有些勢力,和元配嫡子也比不了。

瓜爾佳氏捏著帕子搖頭:“額娘,太子的長子,也就是我的長子,如何能不放在心上?以後這話可千萬不能說了。身為嫡母,將長子放在心上,用心教導其成才,才是太子妃該做的。”

自古出嫁從夫,瓜爾佳氏很清楚,出嫁之後,她和太子就是一體的。

太子好,她才好,太子若是後院不穩,名聲受損,她做為太子妃同樣好不了。所以她嫁進宮裡,最重要的事就是輔佐太子,畢竟沒有太子,哪來的太子妃?

她是皇上聖旨指婚的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眼睛隻盯著後院的侍妾庶子嫉妒爭寵,眼界未免也太小了。

叫皇上知道,恐怕不會對這樣的太子妃滿意。

隻看當今皇後,待後宮妃嬪親切和藹,待皇子公主們更是視如親生,哪怕是待宮中的奴才,也一樣慈愛有加,不斷改善著宮人們的待遇。

且不說宮外的人如何議論皇後,瓜爾佳氏進了暢春園這麼多次,在園子裡偶爾聽到宮人們議論,就沒有一個說皇後不好的。

而且,隻看皇上這些年對皇後的寵愛,便知這樣的皇後才是皇上心中‘國母’的典範。

她要是想在宮中立住腳跟,聖意才是最要緊的。

愛新覺羅氏瞧著端莊大方、賢良淑德的女兒,心裡歎了口氣。石家家教如此,她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女兒這樣的性情也好,這樣想才能在宮裡那個地方活下去。或許皇上也正是看重這一點,才選了女兒為太子妃的吧?

女兒打小就有主見,愛新覺羅氏見她有了打算,也不多囉嗦了,換了個話題道:“雖說你的嫁妝都是由內務府準備的,但那些都不貼心,咱們家另給你準備了一份,你好好收著,要是以後在宮裡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有這些東西,至少不會叫你受委屈。”

愛新覺羅氏將手裡的嫁妝單子交給瓜爾佳氏:“再有,皇上已經下了恩旨,讓你阿瑪重新擔任正白旗漢軍都統一職......”

這對石家和太子妃來說都算是一件大好事。

一來,石家在軍中的勢力主要就在正白旗漢軍裡,石文炳重新回到京師擔任都統,瓜爾佳氏出嫁後,在京裡就有了依靠。而太子在軍方的勢力本就薄弱,石家哪怕隻是回到漢軍旗,對太子來說也是極大的好處,隻看這一點,太子也不會忽視太子妃。

二來,皇上能下這樣的旨意,不管心裡怎麼想,至少麵上看起來,皇上與太子的關係應該有所緩和了吧?

緩和不緩和的,單看個人自己心中怎麼想了。

赫舍裡家聽說今年石家得了雙份的重陽節賞,自家卻沒有,心裡自然也有點計較。

石文炳要回京重新接掌漢軍正白旗的消息也已經傳出來了,宮裡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赫舍裡家難免擔心,皇上會不會……想要撇開索黨,換成石家來輔佐太子呢?

畢竟傅拉塔的事情,最後因為沒有實證,太子不好追究什麼,皇上也高舉輕放,並沒有遷怒於太子,可皇上和太子心中未必沒有不滿。

格爾芬有些擔心,皇上不滿,礙於太子在側不好發作。可太子要是心裡真的對他們家不滿,恐怕石家到京後,太子會更偏向石家。

他怕石家有了太子和皇上的雙重支持和偏袒,將來占了赫舍裡家的好處,或是取代他們的地位。

索額圖一雙陰鷙、老邁、灰沉的眼珠子正盯著手裡的邸報看,聽到兒子的話,乾皺的嘴角扯起一抹略帶譏諷的笑:“太子不滿……”便是不滿,他現在也絕不敢舍了他們!

太子自覺翅膀硬了,是索黨依仗著他,所以開始在他麵前擺主子的譜。嗬嗬,實際上,離了索黨,太子根本一無所有,什麼也做不成!

傅拉塔死得好,也該叫太子好好看看,看看皇上如今對他的態度,看看到底是誰依仗著誰,看他可還有後退的餘地!

索額圖每次想起上次太子用主子的名分壓製他,喝令索黨退讓的事情,心頭就是一片陰霾。

退讓、退讓,太子難道就不知道想想,他們現在依仗的到底是什麼?

若是沒了索黨的權勢和地位,看皇上還會不會這樣顧忌所謂的‘太子’。到時候,彆說明年大婚了,沒了索黨,信不信皇上能把太子的婚禮拖到他三十歲?

皇上如果在朝中一手遮天了,哪個朝臣還敢說什麼?沒了赫舍裡家和索黨,皇上要是哪天想廢了太子立四阿哥,都不用猶豫的,想廢就廢,看看石家會不會給他說話吧!

格爾芬忐忑,說是這麼說,但石家這一回京,太子以後在京裡也確實不隻赫舍裡家能倚仗了。

更彆說,石家還有兵權。

一旁的常泰看不慣他這副膽小的樣子,不以為然道:“石家那點兵權算什麼,京裡的水深得很,石家常年在外,單靠一個剛回京的石文炳,能翻起什麼水花來。”

再說了,就算太子真的想玩二桃殺三士的把戲,那他也得先湊齊三士才行!

格爾芬一愣:“什麼意思?”

常泰伸出食指猛地在格爾芬的脖頸處比劃了一下,嚇了格爾芬一跳,怒聲道:“你乾什麼!”

“斬草除根!”

“不行!”

才出了傅拉塔的事,要是石文炳再有個好歹,皇上必定震怒,就是太子知道,恐怕也會生氣,畢竟石文炳可是太子這邊的人。

索額圖聽著兩個小輩你來我往地爭論,說得都是些沒影的事,不耐煩的把邸報往桌子上一拍:“夠了,吵吵什麼!”

兩人憋著氣住嘴,看向索額圖,等他的決斷。

“石文炳怎麼說都是太子的嶽父,也算是咱們這邊兒的人,哪有外頭現放著那麼多對頭不去收拾,轉頭收拾自己人的道理?”

他說完有些不滿地看向常泰:“早就叫你沉著點兒,出得這都是什麼餿主意。你也把太子想得太蠢了,真當他半點兒查不出來?”

就算他查不出來,皇上查出了,也必定會想辦法叫太子知道,這個險不能冒。

常泰:“那咱們就這麼乾等著石家回京,跑來分一杯羹?”

這個麼……

索額圖摸摸下巴,這可說不好,他們不動,卻不代表彆人也不動。

這京裡盯著石家的人多的是,何必非要自己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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