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太子看著端方得體的時候,胤祥雖然知道彼此的立場尷尬,但對太子本人並沒什麼意見,也一樣能當哥哥看待。
可如今太子變了,隻會盯著這種蠅營狗苟、爭權奪利的破事兒,他們兄弟又沒怎麼的他,瞎挑撥什麼啊?一點兒都不大氣,胤祥平素最煩的就是這種人,怎麼可能看太子順眼?
胤禛歎氣,老六這個脾氣啊,真是叫他擔心。
他講義氣是沒錯,可他年紀小,路數和城府太淺,這樣直白地排擠手段,彆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胤禛感動歸感動,頭疼也是真頭疼——看太子不順眼的兄弟多了去了,但人家都沒動,隻他跳了出來。如此一來,其他人隻需要跟著附和,既利用他打了太子的臉,還得罪不著太子,那這最後是誰吃虧?
胤禛犯愁道:“他是太子,又是兄長,就是有些什麼不愉快,咱們忍忍也就過去了。你這麼一出頭,爽快倒是爽快了,可也把太子給得罪死了。怎麼說大家都是兄弟,若是把關係鬨僵了,傳出去,旁人不會說太子的不是,隻會說是你對兄長不敬,對太子不忠,到時候你的名聲可就壞了。”
胤祥聞言卻突然睜開了半眯著的眼睛,轉頭看向隔壁床上躺著的胤禛:“四哥,我不是小十一那個隻會憨吃憨玩兒的,你也不必哄我。我隻問一句,咱們把太子當哥哥,太子可曾真的把咱們當弟弟?”
胤祥生得晚,對太子可沒有胤禛那麼重的‘二哥光環’。以前太子對他們好聲好氣地,胤祥被胤禛帶著,被額娘提點著,能把太子當成哥哥敬重。
可是現在太子左右看不慣兄弟,不但是他們倆,就連大哥、三哥,他也覺得瞧不順眼了——有這種兄弟嗎?
胤祥目光發直地看著頭頂的帳子頂,九條繡工精湛的四爪金龍盤旋飛舞,即使是在燈火昏黃的暗夜裡,依然顯得氣勢逼人,耀眼奪目:“你和額娘什麼都不告訴我,但我又不傻。咱們得罪太子哪裡還用得著做什麼,單隻是咱們母子幾個的存在,早就把太子得罪透了。”
在太子的心裡,他們生而有罪,額娘得寵封後也是有罪,還談何化解?
難道現在在外人的眼裡,還會相信太子與他們兄弟幾個兄友弟恭,是相親相愛一家人這種傻話嗎?
胤祥:“既然我做什麼、不做什麼,結果都是一樣的。那我又何必去受他這個氣?”
額娘和四哥奉行的都是‘忍’功,可是忍字頭上一把刀,胤祥實在做不到母親和哥哥的這等耐性。
更可況,就衝太子現在看待兄弟的這副態度,若是哪一天阿瑪出了意外,他們母子五人,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個也跑不了。
胤祥的酒勁兒開始慢慢上頭了,頭頂上的金龍開始轉圈,轉的他頭暈眼花。
他轉過頭瞪著兩隻和沈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大眼睛瞧胤禛,指點江山一般地大手一揮:“哥!你也不要太天真了,你即便是再往後退一萬步,也不會有用的!”
不如直接起來乾!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也好過將來讓太子慢慢磨死!
胤禛瞧著他天旋地轉,躺著都打晃的模樣:“......”
額娘以前說他是個中二少年,胤禛那會兒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現在看著眼前的老六,他終於有點兒明白了。
胤禛無奈地下床,把胤祥嫌熱踢掉的被子給他蓋上,把他推到床裡側,免得晚上睡蒙了掉下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說得都對。明兒還得早起,趕緊睡吧。”
......
第二天,沈菡聽說了昨夜阿哥們在橫島喝得酩酊大醉的事兒:“......”
這群孩子,真不讓人省心,才幾歲,就這麼個喝法兒。
玄燁聽說後卻不以為然:“男孩子嘛,以前在草原上,男子七八歲就能跟著大人喝酒,提槍上馬打獵了。”
可是十八歲之前喝酒會影響智商發育啊!
沈菡無奈,真是一地一俗,她想要嚴管吧,皇子身邊有那麼多奉承討好他們的奴才,總有些想上位的,敢頂著皇後娘娘的懿旨作案,就沒有這群小爺弄不來的東西。
玄燁見菡菡眉頭緊皺著,一看就是又因為喝酒這事兒生氣了,連忙扯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內務府把閱冰的場地準備好了,朕打算將日子定在臘八,你覺得怎麼樣?”
沈菡一愣:“臘八啊......”
過節還是挺忙的,沈菡想了想,那天本來要分臘八粥,不過這個影響不大,提前布置好了,把人手安排到位了就行。
沈菡想起一事:“欽天監看過天氣了嗎?要是風太大,到時候把人都吹病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古代這冬天本就比現代冷上許多,今年還經常狂風大作,閱冰時長不短,天寒地凍的,古代傷寒可是要命的事。
玄燁點頭:“看過了,放心吧。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小十一還是彆帶了,他還小,冬天還是少出門。”
“這確實,我想想該怎麼跟他說……”這娃現在鬼精靈,不好糊弄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