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空去找馬氏聊了一回,聊些家常瑣事,“順道”提起了金嘉樹每過來學武之事。
馬氏半點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麼不對:“若不是金這幾年以科舉為重,總忙著讀書,他早該學點防身的武藝,再把騎術練起來了。他要在長安過日子,相熟的都是軍中人家,沒點武藝怎麼行?!額們家寶順不在家,他總不能就不交朋友了。可他那些朋友要出城玩耍,他要是連馬都騎不好,玩上半就喊累,次數多了人家也不愛喊他了,到時候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咋辦?額們家明年就要進京的,到時候連謝表叔、老曹、老陸他們也要跟著走的。老莊和老耿也快到告老的時候了,老耿再把外孫佑帶走,長安還剩幾個人能與金作伴?吳家的孩子也早晚要回京的……”
麻尚儀聽著,隻覺得海家人也是一番好意,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背後的事情……
她心中暗歎一聲,又開始打探馬氏的口風:“你們定了什麼日子進京?陶閣老可曾來信提及?若是能早點走,還是早點走的好。你們總想著要進京後再給孫女親,可棠姐兒一年比一年大了,今年十六,明年十七,若是搬家事忙,再拖一拖,到十八歲再親,那就太晚了!京城官宦人家的女兒,若沒什麼緣故,很少有這麼晚相看的。就怕到時候已經找不到好人選,越發要耽誤孩子的終身了。”
馬氏聽得也有些犯愁:“額也想過這事兒呢。額大姐家的孫女怡君,如今也差不多定下親事了。她年紀比額們家棠棠還幾個月咧!她都定了親,棠棠還沒個著落,額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總不能在長安給孩子親,把她一個人落在這裡,額們卻回老家去了,三五年都未必能見得一回。為了日後骨肉能離得近些,額們也隻能耐心等待了。”
麻尚儀很想推薦幾個人選,但想到金嘉樹對茨抵觸,也不敢明著開口,隻暗示道:“陶閣老那邊不知是否有安排?他如今對海主事甚是看重,礁哥兒的婚事已是定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定的是吳門故生的孫女,那棠姐兒的婚事,陶閣老應該也有想法吧?”
馬氏道:“額倒是沒聽老爺提過。陶閣老素來不管這些事。有謝表叔在呢,陶閣老又怎會過問額們家孩子的婚事?”陶嶽視謝文載為摯友,若是謝文載開口,陶嶽肯定會為好友的表侄孫女介紹一門好婚事。可謝文載壓根兒就沒開過口,他怎麼可能越俎代庖?
海西崖與馬氏都沒想過,要請陶嶽做媒,為孫女牽線。興許將來若是孫女相看不順,他們還是會開口相求,但那也是進京之後的事了。眼下,馬氏是絕對不會讓丈夫千裡迢迢往京中去信,就為了這種事的。沒有親眼見過人選,誰挑的人她都信不過!
麻尚儀見馬氏完全不開竅,心中也是無可奈何。她隻能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來:“你放心吧,吳門故生如今都重新起來了,不象從前總是備受打壓。那麼多人呢,總會有幾個不錯的孩子。倘若將來你們真的找不到合適的孫女婿人選,求一求陶閣老,他一定會樂意做媒的。棠姐兒這麼好的孩子,定會有個好姻緣!”
馬氏聽得歡喜,笑著反握住她的手:“那額就先謝過麻大姐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