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皇貴妃因為是金嘉樹的“姨母”,馬氏才第一個問候她的健康。問完了,她還是更關心另一個人:“太後娘娘也好吧?許娘娘那麼年輕,都被累病了,隻怕太後娘娘要操心的事就更多了。她年紀也大了,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才好。”
海礁乾笑,關於太後的事,他不能說的可就太多了,隻能告訴祖母:“太後娘娘身體康健,沒聽說她老人家有什麼不好的。”
海棠在旁轉移話題:“阿奶,您就彆操心了。太後娘娘雖然要照管許多事,可是以她老人家的身份,誰還敢讓她耗費心神?自然有的是人給她做幫手。但凡她稍稍累一些,身邊人就會勸她保重身體的。”
馬氏想想也是,笑道:“額也知道自己是瞎操心。這不是周家關照額們家那麼多年了,額也盼著他們能越來越興旺麼?”
海棠瞥了兄長一眼:“哥哥在宮裡總說自己過得很好,也不知道吃的什麼,睡在哪裡,是真好還是假好?”
話題轉移到了海礁身上,海礁也十分配合地表示:“我當然沒撒謊!”接著便十分詳細地說起了自己值守宮門時的食宿待遇,還介紹了關係比較緊密的上司與同僚,列舉了種種實例來證明自己過得確實不錯。馬氏被孫子孫女聯手忽悠成功,很快就拋開了宮中的消息,專注起海礁的值守生活來。
等到海礁露出疲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海棠立馬就說:“哥哥困了吧?趕緊回屋睡覺吧。我已經讓人燒好了炕,這會子正暖和呢。”馬氏也忙催促:“快回去吧!”海礁便順水推舟,擺脫了祖母的盤問。
海礁走了,馬氏也有了睡意。海棠便服侍著祖母睡下,自行回院不提。
海礁隻小睡了半個時辰,就起來了。他離開房間的時候,正屋上房還很安靜,顯然馬氏也未醒。他沒瞧見妹妹,便索性直接到前院尋表叔公謝文載去了。
近日謝文載與陸栢年時常出門會友,這會子前者才剛從外頭回來,似乎是約人吃了午飯。他回到家剛換了衣裳,正要歇一歇,便見到海礁來了。
他頗為歡喜:“我回來時就聽門房說了,你這是輪休回家了?我聽說如今你們錦衣衛的職責頗重,幾處宮門都是你們守著,錦衣衛衙門都快空了,還以為你暫時回不了家呢。”
海礁笑道:“我原本也以為沒機會的。隻是昨晚當班的時候,運氣好遇見了新君,他開口給了我和幾個同班值窗的兄弟恩典,許我們回家休沐一日。因此我早上換了班就立刻出來了,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
謝文載點頭:“我聽許多人說過,新君年紀雖小,性情卻溫厚樸實,最是寬容恤下的。”這也是許多吳門故生對新君抱有更高期待的原因。以新君的性子,隻要不長歪,他以後怎麼也比他老子強,在他治下為官,大家的日子都會好過許多。
海礁並不是來誇獎新君品性的,略聊了兩句後,便直入正題:“午飯前我出去見了幾個朋友,聽說了一個消息,好象有人正琢磨著要暗地裡救出被困的孫家人。雖然傳聞中那人想救的隻是孫家族人,但孫氏合族聚居,誰也不能擔保到時候會不會有更多的孫家人借機逃脫。眼下朝廷還未決定要如何處置孫家,此事還是要多提防些的好。就怕出了什麼差錯,新君與內閣都要顏麵掃地。表叔公要不要提醒陶閣老一聲?”
謝文載怔了怔。若說到孫家被圍一事,海礁擔心孫家有人逃脫,不是該直接跟周家人提麼?至不濟也是跟塗榮將軍聯係,為何要找上不相乾的陶嶽?
難不成……那想救人的人有問題?是陶嶽一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