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被丫鬟逆襲的小姐(1 / 2)

一切在羅社眼裡,就像開啟了電影慢動作,玉珠踩著碎了一地的碗盤往過跑,李玉彩張著嘴,嚇的閉上了眼,手上的臉盆脫了手,重力加速度之下,盆中滾水懸空朝她半個身子潑來。

身體下意識想躲,不過電光火石間,她卻沒有移動。

不動如山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在等著那水過來。

隻聽,一早上都在重複的‘哐鐺’聲再次響起,緊接著就傳來一聲痛苦的尖叫慘嚎,一聲完了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痛苦。

崔奶娘剛接過丫頭端來的餐食,就被隔壁傳來的尖叫聲接連嚇了幾跳,額角青筋直跳,進了屋,大小姐臉色蒼白,抿著唇不說話,她更是氣的想去打人。誰知道平時就跟沒人存在一樣的隔壁,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

伺候著小姐吃完了飯,她眼神示意丫頭伺候大小姐先起,她乾脆衝出去,想教訓教訓隔壁的,結果遠遠瞧見玉珠滿臉是汗的匆忙請了一個醫女回來。

她驚了一跳,招手叫來一個正在觀望的丫頭嘀咕了幾句,伸著腦袋也沒瞧見裡麵,撇撇嘴,扭身回了。

她們院子可與那破敗的隔壁不一樣,進門就看到數個丫鬟進進出出的忙碌。

越過一個安靜掃院子的丫鬟,進門擠走了正給鐘情梳頭的大丫鬟,接手了她的活,口中念叨著:“咱們小姐著頭發真好,比那上等的絲綢段子還順滑。您是不知道,那隔壁啊,真是一天到晚的就會作妖······”

鐘情仿佛沒有聽到身後人的話,呆滯的目光瞧著銅鏡中自己年輕婉約的麵容,抬手輕觸暈紅的麵頰,指腹下,皮膚嬌嫩細滑,紅唇飽滿,不曾整日蒼白,往上,眼角也沒有細紋,眉間溝壑般的褶皺也不見蹤影······

她一手輕輕的捂住嘴,不敢相信的差一點就嗚咽出聲,同時,含淚的雙眸迸發出生機。

回來了,她竟能有機會回到及笄之前,還沒有嫁給道貌岸然的趙家鵬,沒被搓磨多年,她還能見到爹爹,在祖母麵前承歡膝下······

好想祖母啊,這個世上最疼她的人。

“哎,小姐,馬上就好,不要急,老太太早就囑咐過咱們,不必每日都去請安,就是顧忌您身子不好,想咱們小姐多睡會兒,這不還是被那隔壁的小賤人的擾了······待會兒咱們吃了早食再去不遲。”

這,真是個美夢啊。

梳頭的感覺好真實,已經多久沒人幫她梳過發了。

“不必,我要去祖母那裡,陪祖母用飯。”鐘情已經等不及,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祖母院子裡去,就怕一切都是個夢,她要趁夢醒之前,抓緊去見祖母和爹爹。

真想推開崔奶娘就走,不過,與其披頭散發去了惹祖母擔心,還不如忍一忍,收拾妥當了再去,她想完美的結束這個夢境,讓祖母放心。

為了分散注意力,她問起了之前的尖叫聲:“隔壁院子出什麼事了?”

崔奶娘動作一頓,合著大小姐之前就沒聽她說話,隻能又從頭說起:“還不是那個愛搞事情的玉彩丫頭,以為她家那位才是真嫡女,整日想著法兒觸咱們黴頭,這次倒好,聽說病了幾天,醒了就腦子不清楚了,活也不好好乾,還拿眼角看人,當她自己是個小姐不成····”

“說重點。”鐘情無奈,崔奶娘性子不好,她前世出嫁前,酷愛挑撥她和鐘秀之間的關係,以至於兩姐妹就住隔壁,卻幾乎沒有任何來往,比那陌生人還不如。

固然如此,可後期,卻隻有奶娘還在她身邊護著她,直到被那人打死······

奶娘死後不久,她也跟著······

“啊,就不知怎麼想的,端著一盆滾水去給那院子裡的啞巴洗漱,誰知那滾水······”

“你說什麼?!”鐘情驚的站了起來,“妹妹可有事兒?”

“沒事兒,她命硬的很,那死丫頭滾水不知怎的,全潑自己身上了,”崔奶娘嚇一跳,手裡還拿著簪子,差點兒戳到小姐頭皮,“真是活該,快坐下,咱們管她做甚,不是急著去老太太那嗎?”

知道鐘秀沒事,鐘情總算鬆了一口氣。

隻是,目光複雜。

她早就不是那個曾經被祖母家人寵壞的鐘情了,嫁了人才知曉,就算沒有鐘秀的母親嫁給父親,自己的母親也永遠不可能做爹爹的正妻。

並非祖母說的那般,是鐘情之母用手段搶的爹爹。

即使沒有她,還有彆的貴女嫁進來,彆人或許都不會將她這個在主母進門前就出生的庶女記在名下,她的名字更不會是隻有嫡係才有資格起的二字。

因祖母和崔奶娘攛掇教育,她不曾給過那位嫡母一個好臉色,彆說請安,她記事後,話都不怎麼與她說。

後來有一天突然聽說,嫡母死了,整個府中都諱莫如深,成了禁忌不可提之事。妹妹鐘秀,再也沒開口說過話。

而這位在府中永遠如隱形人的妹妹,在最後她幾近絕望時,卻托人給她送過銀票,她記得,當時深陷泥沼的自己和崔奶娘一起,抱著銀票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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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

玉珠跌倒在地上,渾身發軟的起不來,手被碗上脆片紮進了肉裡也感覺不到疼,想到後果,她緊閉著雙眼不敢麵對。

以她端了八年水的經驗來看,那盆水分明就是剛燒開的滾水,潑下去,二小姐······

若真落了疤,即使二小姐在府中再不受寵,也好歹是唯一的真正嫡出,她作為貼身丫鬟,命,一定保不住了。

“啊——————好疼,救我,快救我,鐘秀,給我找大夫——”

尖叫聲還在繼續,玉珠捂住臉,耳邊‘嗡嗡’直響,耳鳴的聽不清,她顫抖著從指縫中看,不管結果如何······

一看之下,她放開了手,連滾帶爬的匍匐到羅社腳邊,蒼白著臉一遍一遍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

小姐低頭看她,精致的麵容完好無損,隻是眸光微涼;頭發還是披散開的,是呀,她還沒來得及幫小姐梳好頭;淡黃色的衣衫完好無損,連衣腳都沒有濕;整個人還是她早上見到的樣子,就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那,那,對,那現在尖叫的是誰?

她木愣愣的跪趴著,仰頭望著她的小姐,隨著她的目光,回頭,瞳孔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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