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被丫鬟逆襲的小姐(2 / 2)

記憶中的鐘秀是這樣的嗎?

怎麼她隱約記得,鐘秀永遠都低著頭,死氣沉沉像個提線木偶,基本不會抬頭看人,漠視所有人,祖母還因此發過數次脾氣,罵她小家子氣,說不想再看到她添堵。她也從不回應,隻是閉著眼不看人,然後再也不出院子。

看人都不曾的人,會主動與人對視嗎?

今天又為何破天荒的出了院子不說,還出了府門?

鐘情揣想片刻,想著興許是她前世多受祖母影響,太厭惡這個妹妹,從未試著了解過她吧,這才不知,她這妹妹竟長的比她更像父親幾分。

神色複雜的坐下後,長出一口氣,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那個叫玉彩丫頭,我看還是發賣了吧,聽說那滾水是端給你的,若非她摔倒陰差陽錯潑在了自己身上,如今,怕傷了的,就是阿秀了。”

說完,有些不自在,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親昵的叫妹妹的小名,她知阿秀的目光在她身上,咬唇略微尷尬的垂了頭,避開那如影隨形似能看透她的視線。

記得小時候她還曾嫉妒過嫡母這樣稱呼小妹,祖母很小就告訴她要防著嫡母,說那不是她的親娘,會苛待她。可是,看到母女兩個親昵玩耍,她還是又羨慕又嫉妒,後來她受不了了,去祖母那竭斯底裡大哭了一場。

自那之後,嫡母便再也沒叫過阿秀這名字,但對她也更冷淡了,甚至很少再開口,一如現在的阿秀。

“這件事,你一定要聽姐姐的。”因一絲莫名愧疚,她話說的強硬些,語氣卻不是那麼回事。

因為之前站在那個下人屋外,她總沒來由的心慌,不由多想了些。

防人之心不可無,是前世一生的教訓。

在趙家那種後宅苟活數年,她‘有幸’見過太多人的嘴臉和汙臟內心,就早上聽說之事,直覺告訴她,事實可能並非‘不小心’‘重病未愈’那麼回事。

有時候,人心太可怕。

尤其那些想翻身的下人,其實,本不該叫那些卑賤的人識字,懂的越多,心越大。愚昧的人,才更好控製利用。

她焦灼的期盼阿秀能聽她的,一麵顧忌妹妹太單純,不能明說那些曾看不上眼的小人物的可怕,怕她著了道兒;一麵又擔心妹妹是否會以為她在挑撥離間,畢竟妹妹如今隻有兩個丫鬟可供驅使。

想到這,越發尷尬。畢竟是祖母偏心她太過,才會讓鐘秀身邊無人可用,遇到這種情況,祖母不管不問······

“姐姐再給你買個好的,行不行?多填幾個。”

崔奶娘和玉珠,都有些怪異的看著鐘情。

奶娘是不知大小姐怎麼突然對厭惡的二小姐上了心,管這等小事;玉珠是突然覺得,怎麼兩位小姐都隱隱給她一種換了人的詭異感。

不過,寧可錯殺,不可放任,畢竟,女孩子的臉,真真是關係到一個女子的後半生的。

鐘情連帶兩人下人,都不約而同注視著羅社,等待她的答複。

崔奶娘想,大小姐果然善良,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她眼神警告鐘秀彆不識好人心,把大小姐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玉珠想多了一點,有些矛盾。

畢竟,玉彩好歹儘心伺候了二小姐多年,僅一個失誤就被發賣,難免兔死狐悲。可不送走,她也擔心今天的事兒再來一次,真的小命不保,她並不想整日將命掛在褲腰帶上過日子。

可要是求情,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她也無法對差點兒被害的小姐開口,自己更沒那個資格。

六道目光灼灼中,羅社輕輕搖了搖頭。

大家反應不同。

鐘情是有些泄氣,更氣妹妹天真和頑固,早忘了這時候的她,本該和鐘秀非常陌生,也忘了尷尬彆扭,隻一心憂急道:“你怎麼就不聽呢。”萬一她明天就夢醒了,沒她看著,玉彩這個隱患到時害了阿秀怎麼辦。

羅社卻知,以這個李玉彩的性子,還有叫天道都無法的,好的衝破天的莫名氣運,或許出了府,就能遇到神醫,治好燙傷,再去青樓跳個亂七八糟的現代舞,賣藝不賣身,一舉成名,或許她‘驚豔’的男人就涵蓋整個京城了。

到時,鐘秀這個姐姐,又成了李玉彩和朱錦安之間的後來者,成了第三者和李玉彩的踏腳石·對照組。

還得費勁叫醒被降智的未來皇帝,去走他和鐘情本該走的道路。

她拿過早上用過的宣紙,不急不慌的寫著字。

鐘情有些急,站起來繞過桌子去看,見其內容後,震驚不信,後又黯然。心想,終究是祖母和以前不懂事的她,傷阿秀過深吧。

“不識好歹。”崔奶娘嘀咕。

鐘情狠瞪奶娘一眼,卻並未在外人麵前出口訓斥她。

隻心道,若這是阿秀真心所求,她跑一趟祖母院子,替阿秀求一求祖母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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