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下地獄的也是他,再也不叫秀秀受苦。
“如果不嫌棄······秀秀,爹住過來陪你······”好不好?
對上鐘秀的目光,鐘濤的話沒有說完,那雙有光的雙眸裡,沒有一絲對他的孺慕之情,冷冰冰的,凍的他打了寒顫。
晚了。
羅社望了眼飄在鐘濤身邊的白色虛影,搖了搖頭。
鐘秀對這雙父母,沒有一絲感情,談不上什麼期待或者失望,心裡隻有陌生。他們在她心裡,還不如玉珠和玉彩,或許連鐘情都不如。
自有記憶起,鐘秀就沒怎麼見過鐘濤,並且隻要鐘濤一接近她,她就會迎來鐘情變本加厲的嫉妒和欺負;對母親唯一的記憶也隻有每日噩夢裡那個穿著白衣服吊在房梁上晃悠的影子,想起她來隻有恐懼。
“沒事,秀秀,爹很好,”鐘濤見女兒拒絕,仍笑嗬嗬的說“爹有點累了,坐一坐就好,就坐一下,不是身體問題。”說著話,有些頹然的座回椅子上。
黯然的說起了此行正事:“你那個丫頭,她去翻過你的屋子,”望了眼女兒隨意扔在邊兒上的箱子,繼續道:“如今她跟在鐘情身邊兒了,那丫頭能處理······爹再幫你選買幾個合適的吧。”
羅社搖頭,有些好笑,怎麼所有人都認為鐘秀會認人不清,是傻的嗎?
鐘秀其實一直活的很明白,她從小到大,有記憶開始就沒娘,爹不疼字母不愛,還能在鐘府這個被狠毒老太婆一手掌握的大家裡,一次次活到成年,要說真傻,誰信。
前世在穿書女手下不也會審時度勢,比重生女鐘情還多活了幾十年,還熬到了機會,被天道送到了她的麵前。
能是傻的嗎?
隻是······在鐘秀眼中,某些人不值得而已。
她雖自閉,卻足夠堅強,沒大家想的那樣脆弱。
錯眼看到門外飛快躲閃的衣角。
羅社眸光閃了閃,再次堅定搖頭。
不需要買什麼伺候的人,鐘秀隻想要一個人。
安哲靠在牆上,左右為難,未來嶽父來了,他要不要出去拜見?
萬一他出去了,嶽父要他趕走怎麼辦?
以前不能衝到人家裡去,他爹也不同意他娶身有殘疾的女孩,他花錢買通的那些小乞丐們可是從鐘家丫鬟口中得知,鐘家人對她不好,非常不好。
所以,他抓耳撓腮之下,用了個損招——搞臭自己名聲······
忘了那個狐朋狗友給出的招兒了。
總之,他也知道自己近些年名聲不好,但他爹終於絕望了也同意了,磨了這麼多年,現在,他有機會接近心上人,能看到她,保護她,他憑啥要被趕走。
可因果循環,如今,名聲不好,他也很無奈啊。
老太太雖然死了,可這嶽父和未來妻姐還沒死呢。那個姐姐也不好,這個爹也不知是個是個‘鬼’,否則怎麼這會兒她還在這城外的莊子上,也沒說要接她回去。
之前她還差點兒被丫鬟毀了容······
想到這,安哲心頭一陣抽痛,就好像那事兒真發生過一樣,恐懼和心疼如山一般壓來,壓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連忙去轉頭,看到屋裡安坐在那裡安然無恙的少女,呼吸才通暢起來。
這時,屋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是未來嶽父的,好像是‘秀秀,婚事······你不用擔心,爹一定幫你找個好的······’
啊————————
不行!
冷汗剛落,又急了一身熱汗。
身上很不舒服,也顧不得,眼珠子亂轉,倆手捂著額頭沉思一會兒,扶著牆跑了。
邊跑邊想:他,要保護她。
還得寫封信,叫人送回去,趕緊叫他爹使點兒勁兒。
······她惦記十來年的姑娘,不能叫彆人捷足先登,他還得陪她把壞嶽父和大姨子一起熬死呢。
嗯,就是這樣。
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以他爹那性子,還是自己去靠譜兒點。
早點兒將人定下,這樣才能名正言順,救她脫離苦海。
於是,風風火火出了莊子,著急忙慌進城往家跑。
旁晚時分,城外,寧靜祥和的莊子上,再次響起一聲聲叫孩子丈夫回家吃飯的呼喚。
應著喚聲,玉珠一頭汗的回來了,“不好了,出事兒了,小姐,出大事兒了。”
她跟著老爺回去了一趟,被問了小姐的日常一路,她本想順便去找那李家夫婦說道說道,再狠狠罵一頓玉彩,要玉彩欠自己個兒的錢,她現在不願意給她花了,要回來給小姐買糖吃。
結果,正看到大小姐帶著一身狼狽的玉彩回來,還冷著臉要打殺了玉彩。
老爺當時根本不管,隻冷漠的看了一眼,就把一切交給了大小姐,沒事人一樣,晃悠著走人了。
也是,玉彩對老爺來說,可不就是可有可無的下人而已,而且還是內宅的,之前甚至犯過那種要命的錯。
可是······
“玉彩的清白被人給毀了!”現在連命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