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光線明亮,太陽的餘暉透過窗戶揮灑在牆麵上,照的到處都紅彤彤暖洋洋的,還能聽到一點窗外的車水馬龍之聲,視線中是一個懸掛起來逗嬰兒的玩具,在微風中搖擺,發出‘叮鈴叮鈴’的悅耳碰撞聲,餘光裡是雪白的柵欄床邊。
屋子裡有淡淡的奶香味。
羅社動了動手,有束縛感,於是舉到麵前,發現手上套著······一個薄薄的小襪子?
······
應該是防止抓傷嬰兒皮膚的,她又動了動腿腳,似乎被綁著······
恍惚從曆來的記憶中提取到某種說法,說:綁腿是以防羅圈腿。
這是陋習,不過她難得一次‘開局’這樣平靜祥和,於是閉上眼,靜靜享受著。
不過沒多久,她就聽到開門聲,接著是一溜小跑的聲音。
羅社睜眼,用力扭頭,發現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
小女孩去牆邊搬了一個凳子,放到了小床邊,雙手扶著床邊小柵欄,站高了以後,見對方睜著眼看著自己,咧嘴一笑,趴在欄沿兒上,低頭看過來。
櫻桃紅的小嘴一張,稚嫩的聲音道了一聲:“妹妹······”
羅社······
小女孩堅持不懈,“妹妹。”
羅社試著張了張嘴:抱歉,那個實力說話回應你。
於是,小女孩仿佛愈發好奇,突然小腳踩到了小床的柵欄縫兒裡,站的更高了,伸出手來,想要用一雙小手去夠床上的羅社。
動作看起來有些危險,小床也驚險的跟著她的動作晃了晃。
羅社帶著襪子的手伸了出來,萬一小床失了平衡,預備自救,不過不知有沒有用······
正這時,隨著一個女人的一聲驚叫,小女孩被飛速抱了起來,“艾菲,你乾什麼,你想害死你妹妹嗎?”
小女孩被大聲的嗬斥嚇壞了,大聲的哭了起來,“想和妹妹玩,玩。”
屋裡被嚎哭聲占滿,沒聽到外麵剛響起大門的關閉聲,直到小臥室門被打開,一個男聲傳來,“娟娟,怎麼了這是,孩子怎麼哭了?這驚天動地的,樓道裡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喊什麼喊,艾笑已經被艾菲吵醒了,現在你也跟著喊,嫌我一個人在家帶倆娃太輕鬆了是吧。”林娟娟灰頭土臉的,頭發也是有些油的胡亂綁在腦後,正想打大女兒的屁股,結果大叫一聲,“壞了,我燃氣灶上還炒著菜呢!”
她扔下孩子,推開丈夫艾鴻就跑了出去,艾鴻摸了摸鼻子,他哪裡‘喊’了呀,就是想壓過孩子的哭聲,問一下妻子怎麼回事,所以才聲音大了點。
不過他很快也聞到了焦糊味兒,扔下公文包也趕緊往廚房跑。
小女孩艾菲被落在原地,依然哭著,卻沒人有空安慰她。
唯一在場的羅社倒是動了下嘴,不過小孩子口水不少,不小心吐了個泡泡,也沒能叫魔音貫耳的哭聲稍微停一停。
門外再次響起林娟娟的吼聲,“艾菲!彆哭啦,號喪呐,有完沒完——”
緊接著就是艾鴻的溫吞男聲,“娟娟,小點聲哎,祖宗,咱家這整天就跟唱大戲一樣······”
“你給我閉嘴,我容易嘛我,伺候倆小的就算了,做不完的家務,還得給你們輪番做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晚上還得起來喂夜奶,我是保姆還是機器人啊我,人家25歲能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門逛街,我彆說逛街,怎麼就連出個門都那麼難,我······”林娟娟說著說著就捂臉哭了起來,越想越委屈。
見媳婦哭了,艾鴻啥也不敢抱怨了,忙哄著,“你快歇歇,飯我來做。”
林娟娟抹了把臉,哭訴道,“人家都有婆婆幫忙,為啥你媽就不能來幫幫咱們?”
“這,你也知道,我弟弟那邊也有兩個皮孩子要照顧,還是雙胞胎······”艾鴻看著妻子憔悴的臉和混亂的頭發跟穿搭,有些說不下去。
“狗屁,不就是嫌棄我生的是倆女兒嘛,都什麼年代了,你媽還是那種老思想,還不準我媽來,嫌說出去不好聽,怕不好聽,她倒是裝也來這裝幾天呀。”
“好了好了,娟娟,彆說了。”
“說道你媽你不願意了是吧,但她怎麼能那麼偏心啊,就你弟是她兒子是吧,你也是呀,孩子一天都不給照顧就算了,艾菲都三歲了,連件小衣服都沒給買過,過年壓歲錢才給20塊,你弟家的孩子卻每個都給100.”
“還有,憑什麼當初還讓你退學上班供你弟上學,現在還拿著你的辛苦錢去補貼你弟,搞得咱們現在······你弟當老板了也沒見來看過你幾次······”
“······”艾鴻也知道,父母偏心他一直都知道,也不是不傷心,可是當時家裡的確窮,弟弟年齡不夠,當初就是想輟學工作供他上學也不可能,即使做哥哥的他才是名列前茅的那一個。
見艾鴻也傷心了,林娟娟又有些心疼丈夫,喋喋不休的嘴終於閉上了,吸了吸鼻子,沉默的接過丈夫手裡的鍋,歎了一口氣,“你上班一天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來做,很快。”發泄一通也就算了,孩子都兩個了,又不是真的不想過了。
“那我去擺一下碗筷。”艾鴻情緒有些低,想到妻子一個人帶兩個相差僅僅兩歲的孩子,真的不容易,這麼急著生二胎也是為了給他生個兒子在老人那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