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臉猝的白了,著急反駁道:“怎麼會,沒有的事,彆聽外麵的人渾說,都是,都是渾說。”
語無倫次,眼神飄忽的解釋,這不明擺著有鬼,越解釋越覺得傳言可信,更何況季子漠親眼所見,昨晚齊玉也是認了的。
“你彆急,我自然是信你的,要不然怎麼會入贅。”
司琴鬆了口氣。
“你說的那個董寒玉是不是也是剛招贅,昨日婚事上鬨事的男子,是他招贅的人?”
“對,是董記的夥計,叫趙大勇,說是老實本分。”
老實本分?季子漠撓了撓眉心,這個詞有點難評,而且他不覺得,老實本分是個優點。
有時候,窮人乍富,結果會更為誇張。
昨夜的雪不大,天未亮就停了,束發的鏡台背靠著窗,外麵是鮮豔欲滴的紅梅。
齊玉坐在鏡前,司平幫他束發。
“你昨日是上妝了?”季子漠手撐在鏡桌上,探著頭看了又看。
他怎麼也是在現代紅粉圈裡混過的,雖不甚精通,卻是能大體看的出來。
說不上齊玉哪裡有變化,但現在的齊玉,和昨日拜堂時,有些不同。
近幾年,齊玉把自己包裹,原以為心緒平和了許多,誰料遇到了好吃懶做的無賴。
當真是每句話都能讓他氣到咬牙。
“出去。”
“夫郎~~~”季子漠隻當是他因稱呼的氣還未消,彎著腰,靠近他輕聲喚著。
見他震驚的看過來,無辜的眨了眨眼。
季子漠眼窩深邃,他望著你,像是有著無限深情,如撒嬌一般的喊著夫郎,無端攪動一汪春池。
齊玉手中的梳子掉落在腿間,紅了透徹的耳尖,被散落著的黑發遮擋,若隱若現。
身體的反應無法控製,齊玉在心裡暗罵了句登徒子。
簡單用過早飯,兩人出了暗鏡院,朝著主院去。
季子漠在前,齊玉走在他身側,落後半步。
枯枝站著幾隻鳥兒,吱吱的叫著,季子漠伸手拽住齊玉的胳膊,把他拽到和自己並行。
齊玉詫異,抬眸看去。
季子漠知道他為何詫異,這個狗屁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把男人捧的如天一般,哥兒和女子,連走路都要落後男人半步。
特彆是哥兒,若是因為並行,遭到夫君打罵,報官都無用。
“離那麼遠怎麼說話,你跟我說說,等下有需要注意的事情嗎?我昨日看你那個二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敬他酒還要刺我兩句。”
齊玉眉頭微皺:“他昨日為難你了?”
季子漠:“說了幾句擠兌人的話,我軟飯都吃了,還能怕他擠兌?我懟了他幾句,直接把他氣走了。”
他在大婚之日把人氣走,瞧著還挺得意,齊玉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娘生氣?”
季子漠挑了下眉梢,更加得意了:“我可是打聽過你家的處事風格,不惹事不怕事的,我自然要延續咱們家的風格。”
要不是打聽出來齊玉娘是個爽朗不怕事不受委屈的性子,他昨日在門外,多少要捏點性子,讓齊管家處理趙大勇的事。
“我除了有個二叔,還有一個姑姑,我娘不喜他們,平日裡不許他們來,今日應當也不會讓他們來。”
季子漠心裡大喊的我艸,他這丈母娘真是女中豪傑,這日子過的,厲害,在古代,居然能做到把婆家人克的死死的。
看出他的震驚,齊玉猶豫了下,解釋道:“我舅舅在皇城翰林院當值。”
季子漠:......懂了,娘家牛逼。
齊父齊母不到四十的年紀,坐在主座,知道那兩人已經往這邊來了,便安心的等著。
齊父手肘撐在桌沿,微微側身道:“不知他們兩人昨日可還好,玉兒是個冷性子,聽說神童也是個古板的......”
砰的一聲,是茶盞重重落在桌上的聲音,齊母冷笑道:“我玉兒什麼樣,你無資格評論。”
主院正堂,伺候的丫鬟等,皆是垂首屏息。
齊父歎息一聲:“倩娘,玉兒也是我的孩子。”
齊母再次端起茶,輕蔑不語。
剛巧門外來人傳公子和姑爺到了。
無論心中是苦是酸,兩人都忙在臉上掛上笑意。
齊家的生意是齊母操持,走南闖北的,自是個爽朗性子。
季子漠奉茶,喊了爹娘,立在她身側的丫鬟捧著承盤,微微向前挪了一步。
齊母拿過上麵畫卷,笑道:“原是準備了些金銀暖玉的俗物,後想著你才學出眾,定是看不上的。”
“思來想去,唯有這卷日雪山行圖,方能體現為娘之心。”
季子漠:......好想問一句,這個值多少錢?
“但為娘也拿不準,不知你更喜歡什麼,故而想讓你自己選,是想要金銀暖玉,還是這個。”
說著,齊母展開畫軸,露出畫中全貌。
季子漠吃喝玩樂樣樣通,高貴的藝術品,他在拍賣會上看過不少,每次都是昏昏欲睡,沒什麼興趣,就是出價玩個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