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滾燙,儘數灑在齊玉脖頸,抱著他的人,脆弱的難以想象,話語帶著祈求,像是在祈求老天的眷戀,雖知不可能,卻依舊用儘了全力。
齊玉單膝跪地,身子僵硬的不知如何動作。
“少爺,姑爺睡著了。”
季子漠雖清瘦,長的卻是不矮,阿吉背不動他,司安忙去喚了個力大的護院過來。
踩著雪,一路把季子漠背到暗鏡院,大夫匆匆而來,把脈後開了方。
季子漠做了個夢,夢裡等到了媽媽下來接他,他把媽媽抱在懷裡,問媽媽愛他一點好不好。
夢裡的媽媽說好。
夢裡的他很知足,醒來後,看著古典的房間,不知今夕何夕,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阿吉見他醒了過來,忙端著藥上前:“姑爺,喝藥。”
季子漠嗓子燒的發疼,接過藥,看著碗裡的水波蕩漾。
門口響起腳步聲,他抬頭看去,慢了兩拍道:“謝謝,對不起。”
齊玉的腳步一頓,不知為何,眼眶有些發酸。
其實,他不應當如此生氣的。
冤枉他和旁人有了苟且之事,齊玉覺得殺了這個人都不為過,可這個人是季子漠,齊玉說不上來為什麼,就覺得他不應該如此生氣。
兩人分房而住,齊玉站在離床兩步遠處,看著季子漠把藥喝完。
阿吉拿著碗退了出去,屋內隻餘兩人,四目相對,無一言。
過了片刻,季子漠衝他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齊玉心如針紮,疼了下,往日兩人在一處,都是季子漠主動搭話,或嬉皮笑臉,或打趣逗渾,從沒有如此安靜時。
季子漠靠在床上,垂眸不說話,齊玉腳下如生了釘,站的不安。
硬生生站了半盞茶的功夫,轉身出了房。
季子漠見人走了,才躺下裹著被子睡覺,經過這次他是徹底看清了,他和齊玉不是一路人。
他以往的朋友打鬨說話無需顧及,齊玉是不同的,受不得他的口無遮攔。
當朋友是當不得的,自己說話不中聽,每次都惹的他生氣,以後還是少說話的好,就算說話也要在腦中過個幾圈了。
季子漠一覺睡到天黑,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摸不出是否退燒了。
估摸著應當退了,昏沉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好點了嗎?”
烏漆墨黑的房間,床頭傳出道聲音,嚇了季子漠一跳,他剛想說齊玉嚇人,話到唇邊又咽了下去。
“好多了,謝謝關心。”季子漠客套了一句。
齊玉坐在圓凳上,廣袖下的指尖顫了又顫。
季子漠秉承著君子之風,也沒轉頭瞧他,聽不到人說話,心裡又開始打鼓。
齊玉真是,他接觸過最難伺候的人。
餘光看到他抬著衣袖到眼角,詫異轉頭:“我又把你惹哭了?”
“哥兒身子是什麼樣的,就是我這般,我不知,不知如何說。”
“哥兒隻能嫁人,不能娶妻,聽說聽說是能行事,但是不會.....不會融洽爽快。”
“哥兒生孩子也是從胸前喂養,但奶水少,常常會不夠喂養孩子,需要配上羊奶或牛奶。”
“哥兒孕期反應和女子一樣,秋叔藥膳做的難吃,不是孕早期反應,竹馬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沒懷孕,沒寫信和他說。”
漆黑的房間,齊玉一句一句的回著。
季子漠怔楞後,想製止他彆說了,被齊玉提聲打斷。
他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完成著回答問題的任務,季子漠聽他帶著哭腔,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下。
轉了身,在黑暗裡肆無忌憚的望著他,輕聲哄道:“彆哭,是我不該問,我以後說話注意。”
視線受阻,齊玉放肆落淚,說話注意,就如今天一般,不和他說話了。
他冤枉他,還不讓他生氣。
齊玉委屈,委屈的一句話都無法說出。
季子漠拍著他的後背,小聲安撫,歉道了一次又一次。
兩人靠得近,沁心的幽香絲絲繞繞入鼻,季子漠下意識的深呼吸了一口。
待反應過來才覺得不妥,這動作齊玉又該生氣了,他拍著齊玉的手緩了下來,胸膛微微撤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