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死當(2 / 2)

猶如初次離開父母的孩童,害怕,忐忑,依戀。

季子漠邊抱著季丫進了縣城,邊在心中痛苦哭喊,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現在家裡有三個孩子了,日子要怎麼過。

季丫,季安,外加一個齊玉,一共仨娃。

彆看齊玉年齡大,心理問題比季丫季安複雜,還有各種遺留問題。

果然,娃大了就是不好,難忽悠。

齊玉雖長在桑農縣,但多年窩在家不愛出門,出門也帶著幕蘺。

季子漠在縣裡招搖了一個月,認識他的人絕對比齊玉多。

店鋪掌櫃,小攤貨郎,買菜老農,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季子漠長的出眾,太具辨識度,一過縣門,路旁的熱鬨寂靜了一瞬。

昨日事發突然,齊宅周圍的人家隱隱約約知道出了事,故而離去時大多人不知。

今日過了一日一夜,八卦流言早已散開,就是想破天都想不出,季子漠今日居然會來縣裡。

季子漠衝右側的一個老農笑著道:“老伯又在賣鹹魚?給我留兩條,我等下出來時給你錢。”

眾人:......

賣魚的老伯:......

季子漠秉承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的原則,依舊如往常一樣,見人打個熟悉的招呼。

他一路走過去,嗓子都乾了,他身後,是一片沉默。

額,是他們聽錯了?瞧這樣子,不像是抄家破產,隻能狼狽滾回杏花村的樣子啊!

齊家的八家糧鋪和雲來酒樓已被貼了封條,季子漠走過站在門口歎息了一聲。

聽到的人:......這才對,不是他們消息聽差了。

他們等著季子漠哭訴命運無常,誰知他轉身進了旁邊的成衣當鋪,再出來事,身上的錦衣華服已經變成粗布麻衣。

當鋪的遮羞板高高在上,季子漠把換下的衣服和披風放在了上麵。

過了半晌,上麵傳來老者的冷漠聲音:“活當四兩,死當六兩。”

季子漠聽著價格,心裡嘀咕了句,當真是跌價啊!

“死當。”

老者朝著後麵唱道:“有汙披風一件,舊衣服一套,死當六兩。”

季子漠:......

銀子稱重放在高高的案板,季子漠抬手拿過。

坐在遮羞板後高凳上的老者漫不經心往外一瞥,猛然睜大了眼:“季少爺?”

季子漠見他看到了自己,笑著叫了聲掌櫃。

老者靠近不大的窗口,心裡唏噓不止:“季少爺是你,你怎不說聲,我這......季少爺的衣物自然是好的,我再給你加......”

解愁當鋪當孫雲有家的鋪麵,他們五人玩了一個月,去香醉胭脂鋪玩過,去遠山書肆逛過,也來過解愁當鋪,故而這裡的掌櫃識得他。

季子漠拒絕道:“掌櫃的出價已是合理,再加子漠則不敢收了。”

解愁當鋪口碑還可以,出價是會押,卻也不會太過分。

季子漠拒絕不是清高看不清自己的處境,而是剛才是正常生意,再加就是人情。

就算加也是一兩二兩的,為了二兩銀子欠個人情,不劃算。

季子漠說了兩句客套話離去,掌櫃喚來夥計,讓他去主人家走一趟,畢竟是少爺認識的人,還是說一聲為好。

季子漠牽著季丫的手踏出當鋪,季丫看著他臂彎的白色披風,歪著頭好奇道:“大哥,這件不當嗎?”

季子漠低頭道:“這件留著,我回家藏起來,彆和你嫂嫂說。”

人靠衣服馬靠鞍,到時候那竹馬來接人,總要有件像樣的衣服吧!

粗布麻衣的狼狽樣,和錦衣如故的清冷模樣,定是後者更讓人驚豔。

季丫乖巧的點點頭。

願安堂內,坐診的周大夫瞧過季丫,言解寒丸是對症的,不再受寒的話,再用上一月就應當全好了。

季子漠直接說拿一個月的用量,抓藥的夥計拿出三個白色瓷瓶,道十兩銀子。

季子漠:......

“先拿一瓶,到時間了再來。”窮人誌短,季子漠尷尬的收回豪言。

抓藥的夥計也未有絲毫不耐,笑著遞給他一瓶解寒丸。

“一瓶三兩銀子。”周大夫給病人把著脈,未轉頭,出聲說了這一句。

夥計應了一聲,隻拿了季子漠三兩銀子。

三瓶十兩,一瓶三兩,季子漠衝周大夫拱手道了句謝。

拿了藥,手中還剩三兩銀錢,季子漠快速的買了些東西,租了輛牛車,便出了縣。

他是想租馬車,想想口袋裡的錢,還有太招搖,最後忍痛換牛車。

到了縣外的樹林處,季子漠讓趕車的車夫停一停,抱著季丫去找人。

離得老遠,就瞧見齊玉站在柿樹下,四周站著拿棍子,氣勢洶洶的幾個人。

幾人見到季子漠,開口便道:“你就是這哥兒的夫君?”

季子漠錯過他們,站在了齊玉身前擋著:“是,不知諸位為何這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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