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產業來錢當然快,但她是為了顧家平反,她不允許這些沾染了黑色的臟汙毀掉顧家的清白,通過魚肉百姓,敲骨吸髓搭建起來的高牆換得平反,父親也不會答應。
她要走的路很難,但是無論如何艱辛,她都會乾乾淨淨地走下去,義無反顧。
窗外寒氣逼人,冬日裡行色匆匆,多數人都是冒著冷氣出來辦事,沒有人在街上逗留。
顧玨裹著棉衣攏著衣袖,店裡燒著炭火,不時劈裡啪啦地迸發出聲響,但是靠窗的位置依舊不時有冷風順著縫隙鑽進來,顧玨的臉攀上冷風,臉上的肌膚已經發紅,她靜靜地佇立在窗前看了許久。
身後傳來一道柔和地嗓音,“東家,喝杯熱水暖暖身子吧。”
陳信文端著一杯茶水放在身側的櫃台前,示意顧玨。
他是顧玨新店招來的兼職人員,隻需要在前廳給顧客包好點心,比在茶肆裡跑堂要輕鬆。
顧玨給的工資,福利都優於他之前的工作,再加上她在茶肆裡那次仗義執言,陳信文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而他現在之所以能去縣學讀書,從根本原因來講和顧玨也有關係。
之前黑咀山的馬賊受降,林知節承諾所有歸降人的三代內直係親屬可以在縣學免費讀書三年,而陳信文就是黑咀山的二當家陳啟的兒子。
當初顧玨得知這個消息時,著實驚訝了一番,因為陳信文身形瘦弱單薄,除了個子高,真的沒有一點和陳啟相像的地方。
陳啟的寬肩熊背,人未到聲先至,是個實打實的莽夫,而陳信文羸弱書生,性子內向少言,二者剛好反著來,正好是兩個極端。
據陳信文描述,小時候家裡遭災,母親病重,高昂的藥費致使陳啟去做了馬賊,最後也沒有救得了妻子。
陳啟自從做了馬賊後,陳老爺子就同他劃清乾係,不認他這個馬賊兒子,從此斷了來往。
陳啟偷偷寄錢去,也被陳老爺子大罵著扔出去,說是他這錢來的不乾淨,就是死也不用他的臟錢。
陳信文就和陳老爺子兩人相依為命,日子過的拮據又艱難,陳啟也多次試圖接近兒子,但是陳信文謹遵爺爺教誨,對陳啟帶有天然的仇視,不接受陳啟的援助。
就這樣,日子漸長,陳老爺子背著他一生的道德標準入土,陳啟也長大了,但他對父親馬賊身份一事深惡痛絕,牢記爺爺死前的叮囑,寧怨受人欺辱、各處做工,也不願接受陳啟,橫亙在父子倆之間的是深深的溝壑。
所以,當林知節頒布了受降令時,陳啟得知自己還有機會恢複正常身份,激動地不行,第一個跑下山去歸順。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兒子罷,這是他的心病,他原本以為他此生都不會聽到陳信文叫他一聲爹,拿到平民的正常身份那一刻,他想,他爹終於可以在地下瞑目了。
陳信文是痛恨馬賊不是冷血,父親已經是合法身份,又是縣令大人親自操辦的,父子倆終於關係終是破冰,一家團聚。
林縣令聽說了此事,還笑稱這也算是他的功德一件了。
自從顧玨同葉白薇相認後,葉白薇就讓兒子林津舟多去走動,林津舟這傻小子不知其中關係,隻知道他娘不逼著他讀書,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葉秋玩兒,他就撒了歡兒的來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