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隱秘內情(1 / 2)

書房裡的兩人都略微一愣,尤其是孫途,更是皺起了眉頭來:“袁望此時跑來是因為心虛嗎?”如果說之前他認為與凶蛟一夥有所勾結的幕後之人是袁望的可能隻有六七分的話,那現在他卻已經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了。

可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在略作沉吟後,蔡九卻還是開口道:“袁州推還請進來說話。”直到他發了話,擋在門前的蔡廉才讓開身子,放了袁望進來,此時的他臉上滿是謙卑的笑意,與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下官見過太守,想不到孫團練竟也在此,你這次可真為我江州除一大患了。”

孫途已經迅速調整了心態,聞言趕緊起身行禮客氣道:“袁州推過譽了,下官剛剛還和太守說起呢,剿滅江上水匪正是下官等在江州任職的責任所在,可不敢稱功勞。”說這番話時,他的目光依然有些猜疑地落在對方臉上,似乎是想將他的心思給徹底看透一般。

不光是他,就是蔡九也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袁望,雖未開口詢問,但神色間已經帶出了心中疑問。袁望被兩人這麼打量著居然沒有絲毫慌亂的意思,隻是討好似地一笑:“今日下官前來卻有兩件事情要說,其一就是來跟太守請罪的。”

“哦?袁州推在江州為官多年一向勤勉清廉口碑甚好,又何來罪過一說呢?”蔡九笑了下問道,語氣頗為平淡,顯然是早猜到了對方會這麼說話。

“下官知道自己性子執拗,又因為在朝中立場不同的關係,這一年來沒少與太守你相爭,如今想來之前種種確實大大的不該。我江州地處要衝,乃朝廷稅賦重地,卻因為下官之前的一些心思而導致錢糧稅款屢屢未能及時如數上交,實在罪莫大焉。另外,下官身為太守下屬平日裡也沒少給太守添麻煩,幸虧太守氣量寬宏才沒有降罪於我,如今想來更是讓我無地自容了。如今下官已知今是昨非,還望太守能原諒下官的一時糊塗!”說到這兒,袁望已深深彎腰一拱到地,卻已朝蔡九行下官場中僅次於跪拜的大禮,把姿態放得不能再低了。

蔡九神色稍作變化,就趕緊說道:“袁州推何必如此,快快請起。你我同僚之間有所爭執總是難免的,本官可從未怪罪過你啊,這等重禮我可承受不起。”話雖然是這麼說著,可他身子卻依然大剌剌地坐在那兒沒有避讓或是上前攙扶的意思,隻等對方把禮作足,方才給孫途打了個眼色,由後者幫他把人給扶起來。

“太守能如此寬宏待我,實在是讓下官感激涕零。”直起身子後,袁望又是一陣感謝,隨後才苦了張臉道:“其實有件事情下官早就想告訴太守了,之前幾次刁難於你確非我之本願,而是受人指使不得不這麼做。”

“哦?卻是什麼人竟還敢逼迫袁州推做這等事情?”蔡九這才正容以對,知道真正的關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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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這一年來在背後讓下官幾次為難太守的,正是東京梁太傅,他是下官恩主,我能有今日都得自他的栽培,所以他有所命,袁望隻能遵令行事。”袁望的回答倒也痛快,立刻就把自己真正的後台給道了出來。

此言一出孫途的反應倒還穩定,蔡九卻是迅速變了臉色:“你竟是梁太傅的人?怪不得……”怪不得袁望一個小小的州衙推官居然就敢和在這個身為蔡京之子的一州太守爭個短長,甚至不惜在明處與自己為敵。

本來蔡九隻當袁望是想搏個好官聲,再加上他在朝中有不少身為禦史言官的同年好友才敢不怕得罪自己。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其人背後竟還有這麼一尊大神罩著,怪不得自己之前幾次讓人彈劾袁望結果都不了了之呢。

那梁太傅名叫梁師成,乃是當今天子趙佶身邊又一個極得寵信的高官,不但官拜檢校太傅而且還遙領著興德軍節度使,其尊榮完全不在身為太師的蔡京之下,而且因為其皇帝近侍的出身,某種意義上比之蔡京更得當今官家的信任。

不錯,這梁師成和童貫一樣,都是宮中太監出身,而且論起在朝廷裡的地位權勢來,更是遠在童貫之上。雖然同樣被民間統稱為“六賊”,但其官位卻是遠超同儕,隻在蔡京之下,甚至都被當世稱之為“隱相”。

話說大宋立國之後便吸取了前唐覆滅的教訓而樹立了揚文抑武的國策,同時也把太監這一在唐朝後期興風作浪的團體給看得死死的,幾乎不給他們掌握軍權或政權的機會。可在這一傳統持續了百來年後,卻隨著任意妄為的本朝官家趙佶的出現而打破規矩,不但提拔了童貫任樞密使這樣的高官手握軍權,甚至還把諸多政務大權都移交到了梁師成的手中,並使之來平衡朝中蔡京一黨的勢力。

或許如今梁師成的權勢都遠不如在朝中沉浮數十載,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蔡太師,但梁太傅卻依然有底氣和膽量在朝廷裡,在外部州縣與蔡京及其門下人等明爭暗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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