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變故雖然來得突兀,但孫途的反應卻是飛快,隻略一怔,便翻手將沈定雄拍倒在桌上,同時身子已飛掠向前,一招直取曹信雄的麵門,為的自然是讓其無法再出手傷害或挾持旁邊無辜的酒客。
與此同時,祝三郎和少女也再度聯手逼進,四隻手急攻對方持刀的肩肘關節,兩人此時並無兵器在身,所以同樣都選擇了貼身纏鬥,居然就莫名和孫途的這一招搶攻完美配合起來,把曹信雄往左右閃躲的空隙都給切斷了。
曹信雄的臉色已變得極其凝重,他是真沒想到今日這小小青甸鎮的酒館裡會出現這麼多難纏的對手。平時就是遇到一人他都未必敢言必勝,更彆說現在麵對四五人了,而且麵前打翻自己兄弟的那名壯漢可還沒出手攻來。
做出判斷後,他已有了決斷,雙手突然把樸刀往前一推,正好迎住了孫途全力攻來的一招,在兩相裡一撞間,他竟借勢往後淩空倒飛了出去,同時低頭縮身,竟險險地又避過了身側兩男女的攻擊,然後合自身之力與孫途轟出的這一拳之力全都凝聚到了背上,重重撞在了身後酒館的土牆之上。
“轟!”酒館本就不是太牢固的土牆被他全力一撞立刻就破出了一個大洞,而曹信雄也趁機一個翻身就往外掠出,竟是不打算再救自己那兩個兄弟,隻想先脫身離開了。
孫途因為與曹信雄硬拚了一招而使身子朝後推了兩步同時又是一頓,如此便無法在第一時間追趕出去。可祝三郎卻未受此影響,口中喝了聲:“哪裡走!”人已一個轉身,就欲從對方破開的牆洞間穿過追擊。可就在他將將掠身到洞前時,一道寒光驟然從外閃過,直襲向了他的咽喉,曹信雄居然沒有立刻逃離,而是躲在外頭突施暗算。
這等心機可著實出乎了祝三郎的意料,他立刻怪叫一聲,在迅速止住前撲身形的同時,上半身已如攔腰折斷般朝後倒去,竟能在全力衝刺的同時憑著腰腿上的力道作出個鐵板橋的功夫來。
總算是他反應夠快,武藝夠精,讓對方偷襲而來的一刀未能砍中咽喉要害,但左側臉頰卻還是被那樸刀的刀鋒擦上,被割下一片皮肉,鮮血淋漓。少女見狀更是柳眉倒豎,嬌叱一聲便緊跟著撲上,出手飛快,竟不等曹信雄把刀收回,雙手已握在了刀背之上,彆看她玉手纖纖,力道卻是十足,大有與曹信雄角力一把的意思。
這下也確實大出曹信雄的預判,他本以為這回馬一刀已足夠嚇阻住其他人了,沒想到一個女子竟也如此剽悍,現在刀被她扣住,一時間卻已無法掙脫了。而且透過牆上破洞,他已瞧見孫途和魯達已經同時搶來,時間上已容不得他再變招卻敵了。
這曹信雄當真是個頭腦敏捷而果斷之人,一見情勢不妙,居然就把手一鬆,同時還跟著一送,竟把刀送給了裡頭的少女。少女一個不慎,往後拉扯的力道反而帶得她朝後跌去,與此同時,外頭突然又響起兩聲嗤響,兩道黑影已從破洞間穿過,直奪其胸口與麵門。曹信雄居然還留有後手,在此關頭竟放出袖箭來殺傷敵人。
此時少女身形不穩,眼見袖箭襲來,隻來得及一扭頭把射向自己麵門的一箭閃過,但胸前這一箭卻是無論如何都躲不了了。就在她一聲驚呼,自度必要中招,連一旁的祝三郎也隻來得及怒吼一聲:“蓉妹子……”卻無力救援時,一隻手突然就從後扳在了她的肩頭,猛然發力往邊上一扯,竟把少女扯得往旁邊撲去,竟讓那一箭擦身而過,隻是少女的身子這下是徹底失去了控製,結結實實就投進了救她之人的懷抱,來了個溫香滿懷。
這個及時出手救人的,正是孫途。他剛欲追擊,就看到了曹信雄的連續偷襲,眼見少女就要中招,想也沒想就出手相救,不想卻換來了這麼個結果,兩人緊貼著往後退了數步,這才止住了去勢,隻是這姿勢實在有些曖昧了。
這少女身高腿長,看著都與孫途差不多高了,此時雖然縮著身子,卻也已把頭頂在了他的鼻端處,再加上兩人身子緊貼,孫途為了護著她還張開了手放於兩側,這姿勢怎麼看都像是在摟抱親熱,兩人間更是呼吸相聞,有些急促的鼻息都噴到了對方的臉上。
“呀……”片刻後,少女才猛然反應過來,一聲驚呼的同時,手已猛地往前一推,身子則跟著往後一退,總算是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隻是她的俏臉上已經堆滿了紅雲,自打記事以來,她還從未與一個父親以外的男子如此親近過呢。
孫途卻顯得穩重多了,雖然被推得往後退出兩步,卻無半點忸怩之色,口中道了句:“得罪!”便已轉身掠向了一旁的酒館大門。他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插曲亂了心神,反而迅速回過神來,自己為何非要從那破洞出去,直接從正門追擊不是更方便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