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祝三郎此時卻完全愣在了那裡,連追趕敵人的心思都沒有了,隻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同樣愣在那裡的少女,臉色幾番變化,卻又不知該說什麼話才好。
唯有魯達,在孫途救下少女的同時已經一低頭矮身撲出了破洞,同時手中禪杖還一陣飛舞,護住了自己周身以防對方再放暗箭。但當他躥到外頭時,隻看到前頭人影一閃,曹信雄竟在一個轉折後掠到了酒館前的馬棚底下,手中短刀一閃間,竟已割斷了其中一匹駿馬的籠頭,然後人已騰身上馬,一夾馬腹,就策馬朝著前方的街道衝去。
他臨機應變的反應果然遠勝常人,在此危險關頭,居然還能想到搶馬奪路,從酒店裡破牆而出後,竟又轉身跑回到了店門前。這一下實在讓魯達有些反應不及,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欲要遠遁。
好在還有孫途在此,因為選擇了從酒館正門追擊,居然讓他正好趕在曹信雄上馬的同時趕了出來,看到對方正欲縱馬而走,他當即一聲大喝,手中短刀已飛擲而出射向對方麵門,身子也已果斷撲上,想要將其留下。
可曹信雄在馬上的身手卻也極其靈活,眼見短刀飛來,竟隻一個仰身,便輕鬆躲開,而他腳上的動作都不見緩的,已控馬轉身朝前衝出。他相信以自己的騎術,隻要片刻間,就能與對方拉開一大段距離,從而徹底逃出生天。
這時,祝三郎和少女才先後從酒館裡追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兩人都是一聲不忿的怒喝,少女更是邁開長腿就直奔自家的馬匹,可在躍上馬背後,她又傻了眼了,那馬還被綁在柱子上呢,可衝不出去,隻能恨恨地看著那人越去越遠。
此時,孫途也已奔到了馬棚底下,但他卻並沒有像之前兩人那樣急著上馬,而是來到馬車前,手在底下一抽,已經取出了一張弓和一袋箭來。沒有絲毫的猶豫,他便已持弓拿箭奔出馬棚,隨後便在風雨中站定了,搭箭上弦,再穩穩地將這張一石五鬥的硬弓給拉成了滿月狀,瞄向了已漸漸遠去的身影。
魯達、祝三郎、少女,以及從酒館裡跑出來一看究竟的其他一些酒客就這麼看著他倏然放手,一支羽箭已帶著淩厲的風聲破開了那接天連地的雨幕直飛向前方的身影。而孫途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因為這一箭射出就停止,隻見他又迅速再次抽箭施放,眨眼間便有三支羽箭被他連環射出。
曹信雄疾馳向前,發現身後並沒有傳來追趕的馬蹄聲心下便是一定。他知道這次自己總算是脫身逃出,至於兩個落到對方手裡的兄弟,那就隻能以後再想辦法救援了。如果實在救不了他們也無妨,反正……
可就在他盤算著這次脫身後該如何安排時,身後已傳來了咻的破空聲響,這聲音他可是相當熟悉的,正是箭矢來襲的動靜。這使他立刻心生戒備,趕緊轉身後觀,看到箭矢來勢後,便立刻一抖韁繩,控製駿馬往左邊閃去。
可就在他以為閃過箭矢時,身後卻再次傳來破空聲,讓他下意識就趕緊再次變向。這一變向固然是把第二支箭給避了過去,但胯下駿馬的動作已經有些偏斜,畢竟此時正大雨瓢潑,街道濕滑,縱然是再雄駿的馬兒也吃不消如此折騰啊,登時馬蹄一個打滑,隻能噅噅叫著想要停下來。
而這時,最後一支箭已暴然飛至,雖然在聽到聲音後曹信雄已竭力想要控馬閃避了,但那馬力早已窮儘,再也閃避不開。一聲慘嘶下,馬股已被這一箭深深釘入,然後這匹駿馬便轟然側翻,竟直接把上頭還沒來得及抽身的曹信雄也給壓在了下頭。
曹信雄一聲慘叫,卻是左腿正好被這兩百來斤的馬兒壓上直接就斷了骨頭,人已再起不能。而這時,三箭奏效的孫途已和魯達幾人一起火速追趕了上來,將他連馬團團圍了起來。
這一回,無兵器在手,又斷了一條腿的曹信雄是再也無法逃跑或是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