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看到從紀家莊搜出來的玉製酒器後,劉堯臣已經相信紀陽就是此次劫案的元凶,現在有了晁蓋這一說,事情就越發的明了。這時,他發現不知何時那邊對紀家幾人的板子停了下來,當即便怒道:“誰讓你們停下用刑的?給我繼續打,再敢如此小心本官定你們一個同謀之罪!”
看到縣令真個動了怒,本來還想保留幾分情麵的差役再不敢留情,再次掄起了大棒就朝紀方幾人露出的臀背處抽打過去,而且這回用上的力道比之前又重了幾分。
如此一來,紀家幾人吃的苦頭可就更大了,本來就已紅腫的皮膚很快就破裂滲出血來,慘叫聲也不斷傳出。作為一落生就是少爺的紀方紀昌兩兄弟來說,何曾吃過這等苦頭,很快就支撐不住了。
尤其是才剛十八歲的紀昌,他覺著再這麼挨打自己怕是要死在這堂上,深深的恐懼感已經讓他亂了心智,再也管不了其他,大聲就叫喊了起來:“不要打了,我招,我招……”
這話讓堂上人等精神都為之一振,一直束手立在下麵的孫途也嘴角一翹,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來。他知道
,這一次自己冒險終於成功,生辰綱被劫一案已經可以定性了。
在劉堯臣的命令下,紀家幾人便被重新帶到了跟前,他當下就虎著臉道:“說吧,你們到底是如何劫取生辰綱的?為何竟敢有如此大的膽子?”
紀昌還沒開口呢,紀方卻先看了一眼劉淵道:“劉押司,我紀家一向對你不薄,每年總有不下百貫的錢財奉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哪……”此時的他還心存僥幸,希望劉淵能出麵說話。
可在聽了他這話後,劉押司的整張臉都變得鐵青,當即一個陰狠的眼神就遞給了身旁一名差役,那位的反應也是極快,當即就重重一巴掌甩在了紀方的臉上,喝聲道:“大膽人犯,竟還敢在公堂之上胡言亂語!”說話間,正正反反又抽了他六七下,打得他身子一偏,倒了下去,半晌都沒能起得了身。
孫途遠遠地看到這一幕,不覺搖頭輕笑:這紀家少爺還真是愚蠢到了極點,這幾句話是徹底把自家的生路都給斷絕了呀。
其實剛才劉淵的一番表現已經讓明眼人都知道了他與紀家一定關係不同尋常,說不定之後他還會幫襯一下。可現在卻不同了,當紀方把本該藏於暗處的事情攤上桌麵,劉淵就算再與他們交厚也不好再出手了,除非他不怕把自己給牽連進去。
果然,為了撇清自己,此時的劉淵已顧不上之前的態度和多年的交情,當即搶先瞪著紀昌喝道:“紀昌,你紀家到底是如何與城外虎頭寨的賊寇勾結的,你父親紀陽又身在何處,你快招來。若再不肯招,我縣衙有的是手段用在你身上!”說著殺氣騰騰地又上前一步,仿佛要把麵前的年輕人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不知是被劉淵給嚇的,還是因為看到自己兄長被打的淒慘模樣,紀昌雙腿一軟,直接就跪了下去,口中喃喃地道:“我招,那劫取生辰綱的確實是城外西山崗虎頭寨的杜虎一夥……我紀家隻是幫著打探他們的路徑而已。我爹他……他現在就在虎頭寨中……”
“呼……”孫途、宋江和晁蓋三人在聽到這份供詞後,都吐出了一口濁氣來。有此招認,此案已成鐵案,再也彆想被翻過來了。倒是劉堯臣,在聽到這一說法後,心下卻是猛地一沉,知道對自己來說,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而一雙充滿的怨恨的眼睛卻已盯在了孫途的身上,正是劉淵……
(本章完)